白素貞沒有出聲,搖一搖頭。
小青馬上警覺,“那我去外面看看。”
一炷香後小青帶著一身寒氣進門,向白素貞說:“倒沒什麼,就是廚房外面有兩只灰毛老鼠竄過去。”
又是老鼠,白素貞皺起眉。
小青當即道:“我再去檢視。”
“不。”白素貞攔住她,“老鼠洞xue四通八達,隱藏的很深,還是不要貿然翻動。也許是我多慮了。”說完她面上浮起微笑,“青兒,練過功了?”
“自是日夜不敢懈怠。”
“好。我這裡還有個小物件送你。”白素貞從懷中取出一副碧玉耳墜,拉著小青走到妝鏡前,替她帶上。
小青從鏡中瞧著她二人面上均是恬靜的微笑,一如往昔,心裡有感而發,“姐姐厚待於我,青兒無以為報。”
白素貞卻不以為然,她道:“青兒,你肯陪我到塵世走這一遭,這情分比什麼都貴重。”
妖氣動有跡可循,人心變寂靜無聲
初一,許宣攜白素貞、小青出門拜年,自然先到師伯王致寧家裡去。
王致寧夫妻都是極和藹的人,他們眼瞅著許宣一家在蘇州城立足,濟安堂也闖出了名堂,對許宣是越看越順眼。王夫人見過白素貞幾面,王致寧自己倒是頭一次見她。果真,許宣的妻子果真如郝捕頭所說,是個如仙子下凡一般的美人兒,心裡更替許宣高興。
王皓月陪坐其中,心裡挺不是滋味兒。小青立在一旁侍候暗中觀察。到底王致寧夫婦在場,皓月也不敢表示出什麼。只是不同以往的活潑,有些過分安靜,倒顯得與眾不同,讓人不由自主的去留意她。
大家互道新年賀喜,又說了會兒話,王夫人想要留許宣一家吃飯。許宣說還有別家要走,就不叨擾了。王致寧同夫人一併將許宣他們送出大門外,王皓月這才慌了,眼巴巴的看著許宣,帕子快在手中絞碎了。小青看在眼裡,又去瞧許宣。許宣只顧著和王致寧寒暄,並未分心留意皓月,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
為圖過年熱鬧,許宣旁的不管,於鞭炮煙花一樣特別上心。天天就盼著天黑,他好放給白素貞看。白素貞見他在雪地裡歡呼雀躍的樣子,哪還像個坐堂的大夫?分明一個大頑童。
一逢過年,不管是經商的、務農的,都停了手裡的活計,走親訪友,共敘天倫。常年纏綿病榻者,有好多因為新年裡避諱,不肯吃藥,反倒招致舊疾反複。還有放縱口腹之慾的,敞開了暴飲暴食,新年還沒過完,人就倒下了。因此許宣的新年也沒正經放鬆幾天,就陸陸續續被人請去瞧病,還有人大半夜來扣門,忙的不可開交。
這夜十五月圓,湯圓兒剛下鍋,許宣就被人叫走了。家裡剩下白素貞與小青,兩人對看了一陣,白素貞忽然拉起小青的手,道:“左右官人一時半刻回不來,今夜月色正好,我來教你禦劍。”小青連忙推辭:她於劍法招式心訣背的熟稔,但一直使用的是木劍,還不曾動用鐵器,唯恐控制不住傷了姐姐。白素貞素日看小青勤修,身上的正邪之氣已趨調和,因此寬慰道:“無妨。”
白素貞帶著小青來至後院開闊地,見四下無人,夜空中一輪滿月皎潔無暇如銀盆一般,小青也看的心癢了。
白素貞右手拇指壓住無名指與小指,食指中指並攏伸直,以指當劍,對月而舉。小青猶豫片刻,從虛境中拔出速還寶劍,褪下劍鞘,提在手中。兩人錯身站立,白素貞在前,小青在後,白素貞口中念念有詞:“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子醜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接著身影浮動,小青緊隨其後,“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乾坤相激,震兌相激,離巽相激。”月光下一青一白兩道魅影上下翻飛,婉若遊龍一般輕盈柔曲恣意飛揚。
月不藏私,月光沉在她二人身上,彷彿給她二人鍍上一層流氳,看起來飄渺虛幻,有些不真切。
一趟劍式練罷,白素貞接過速還寶劍舉到半空,兩指從劍身滑過一遍,速還寶劍寒光微斂,轉變柔和,接著指尖在劍身上一彈,伴隨著錚鳴聲響,一團流光溢彩在速還寶劍上綻放,使得它在月下更熠熠生輝。
白素貞大喜,道:“青兒!你於劍法一項已初得大成!”
小青當即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青兒多謝姐姐!”
白素貞連忙攙扶起她,“你我本是姐妹,無需這樣客氣!”
小青起身,兩人對月而立,相依相偎,親密無間。
許宣的忙碌一直持續到過完正月,濟安堂的生意漸漸冷清下來。他已習慣了四處奔忙,陡然閑下來有些不適應。他白日裡也不敢幹別的,只坐在堂中呆呆的等候,唯恐有人來叫他他卻不在,延誤了人家的病情。
自濟安堂的生意上了正規,家裡家外全靠白素貞與小青操持。這日她二人上街採買歸來,見許宣捧著一杯早已冷卻的茶守在濟安堂裡,兩眼放空,似無知無覺一般,白素貞看了有些心疼。她去廚房端出一杯熱茶給許宣換上,許宣才從夢中回神,對她不好意思的笑一笑。
“娘子,不如我去整治幾個下酒菜,中午咱們小酌幾杯?”
白素貞見他閑的發慌,到了要白日飲酒的地步,連忙勸道:“你若有興致,下午我再去買些好菜回來,中午還是素淨些,省的腹中過飽下午容易犯困。”
許宣微微嘆氣,“料想下午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