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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賊人,還敢到我眼前放肆!”
“我的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老媽子與她感情深厚,見她癲狂失常,一時難過掉下淚來。
欒青撿起瓷瓶,往中指上點了一點,朝她面龐彈去,一滴香露正中她眉心。那小姐登時委頓下來,捂著心口連連嘆氣。
欒青見她背後的湖面蕩起一圈漣漪,心知已將附在她身上的魂魄驅逐出去,才又將瓷瓶湊到她嘴唇邊,喂進去幾滴。
那小姐緩過一口氣,臉上也不見了汗,面色從潮紅轉為蒼白。
“你家小姐這是發了熱症,又沖了風,快扶她回家歇息去吧。”欒青對老媽子囑咐道。她看這小姐弱質纖纖,經此番折騰,怕是要病上一段日子。
那老媽子連忙扶著自家小姐,千恩萬謝的去了。
白素貞見人走遠,挪步來到石凳後方,面對著方才那片湖水沉思。欒青在她身後佈下障眼法,接著口中念動咒語,雙手高舉,天空中登時烏雲蔽日,四周暗沉下來。
湖水咕嘟咕嘟一陣,一顆纏著水草的人頭冒出來,正是幾日前池塘中那名女子。
她一露頭便哭訴道:“我鬥不過你們,求你們發發善心,放了我吧!”怕白素貞不為所動,又說道:“我不曾害人,以後亦不會害人。那宅子送你們就是,地契就在假山裡的大青石頭下面。二位姐姐高抬貴手,放我走吧!”
“斯容。”白素貞見這女子只是求去,便喚那女子名諱。那女子聽得渾身一顫,眼縫裡湧出大滴大滴的淚水。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白素貞面沉似水,娓娓而談,一旁的欒青也凝神靜聽。
“你困於池塘中數十年,也不曾戕害他人,想來你在生時亦是心慈貌美。”她既注重美貌,白素貞便由此說開,“你我同為女子,我也姓白,可見與你有緣,你在凡間有何掛懷不肯轉世投胎,不妨說與我們聽。”
“既與姐姐這般有緣……”那女子拭去淚水,絮絮說道:“我的確姓白,名斯容。看來姐姐不是凡人。”她看破這一層,更加無所顧忌,“哲宗在時,家父曾參與平夏城之戰,于軍中有所建樹,還鄉後在臨安府置宅。我父膝下寂寞,只得我一個女兒。幼年時,曾將我說與他舊日同僚之子。我們搬到臨安後,他還曾攜禮來探望,許下接親之日。而後西夏戰事再起,家父意欲再度從軍,可身體老邁多病,有心無力,以致鬱郁而終。母親……毅然追隨。我們在臨安無親無友,獨我一人苦苦支撐,只待我那夫婿來接我。”她說起未婚夫婿,腫脹的臉上竟瞧出幾絲少女柔情。“許下的接親之日已過,卻無人來尋。我苦等一年,擔心他從軍遇險,因此害了一場大病,容貌盡毀。”她在池塘中浸泡數十年,早已辨不清容貌,只是言語間帶幾分少女的哀愁。“後來他終於遣人來府上,那人說他剛從西夏回來,軍務脫不開身,又念及我在守孝,這才錯過了接親的約定。我既要嫁予他,留在臨安也是無益。來人也勸我將宅子變賣,隨他一起去金陵。”
話說到此處,那女子漸漸狠厲起來,“他尋了中人來,我帶他們檢查宅院,行至房後,怎料他二人趁我不備,合夥將我推入池塘之中。我……可恨我走不出那池塘!如今出來了,我定要去金陵尋他!”
白素貞與欒青聽得明白,心道恐怕是她那未婚夫的主意,見她家落魄無人支撐,又因病毀了容貌,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那女子卻不認同,“他生的那樣好看,怎會心思狠毒對我做出歹事?定是那來使與中人合謀!”
白素貞見她仍不死心,便問道:“他既與你說親,你可知他生辰八字?”
那女子點頭,細細告知。白素貞掐指一算,有些遺憾的對她說:“確實是他負了你。”
“怎會!怎會!不可能!”那女子心念大慟,連連搖頭,將湖水攪得翻騰不已。
“他在尋你的前一年已成婚,且育有一子。你過身後一年,因戰而死。”
“他也死了?”那女子怔住,反複叨唸,“他也死了?為何他的魂魄不來尋我?我在塘中日夜哀泣,他也不曾聽見麼?”
欒青有些看不下去,“這樣負心薄倖的男子,值得你為他苦受幾十年?你忒也看不明白了!”
白素貞按住她,向湖中女子道:“事已至此,你若還是不信,可自己去問他。”
“他已不在人世,我就是到了金陵,又如何去尋?”
“你與他有三世姻緣,他已投胎轉世,你也該上路了。”白素貞借機奉勸道。
“我還能再見到他?”那女子聞言心動,又似是不信。
“能!”白素貞十分肯定,但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三世姻緣是真,但是過了奈何橋,飲了忘川水,再見面已是另一番造化。
那女子急不可耐的道:“還請姐姐助我速速投胎。”
白素貞頷首,“你上前來”,欒青卻搶在她前面。白素貞既已發願不在人間使用法術,她亦不願姐姐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