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還不服氣地噘嘴,又靠在我肩膀上蹭蹭。
我笑了笑,拉拉她的手說:“不會啊,姐姐可好了!”
我沒有去責怪爹爹,關於這件事,也被我塵封在心底裡了。我不是升恩鬥仇的人,爹爹把我撫養長大,雖然不是事事經心,但卻沒有做錯過什麼,我沒有資格去怪他任何。
無論怎樣,他都是我最最可親的親爹。
我長到十六歲的時候,胡瑾從邊關回來了,帶著一身的沙塵氣,和額角的傷疤,他帶著用軍功掙下的聘禮,向我家提親。
我著實吃了一驚。
那時,我還因為日漸寬闊的肩膀,和抽條過快的身高而沮喪,畢竟京中可沒有哪家貴女和我一樣的,我都害怕自己以後嫁不出去。
可是胡瑾卻來提親了,我一方面驚訝羞澀,一方面又很害怕,只是想著,他見了我這樣子,就不會喜歡我了罷?
畢竟他雖然高大,卻從小五官就好看,我或許配不得他。
這樣的糾結,甚至影響到了我堂姐。
身為公主,她到現在還待字閨中,不肯出嫁,也沒人逼著她,但她還挺支援我嫁給胡瑾的,甚至偷偷告訴我:“小時候,他時常偷看你呢……有次太傅罰你們抄書,後頭又把你的給減免了,就是他說啊,自己一不小心抄多了……”
這是什麼邏輯?
但我的臉一下就紅了,那彷彿是一把陳年老舊的銀簪子,炸一炸又煥發出奪目漂亮的光彩。
於是來年,我帶著我爹,給我的百八十抬嫁妝,嫁給了胡瑾。
看著嫁妝單子,我終於知道,我爹這些年為什麼這麼愛做生意,那些酒莊溫泉莊子和商鋪金銀古董,都是為我攢下的。
出嫁前,他老人家把我叫去書房,和我談了一夜的心。
更多的,很多年以後的今天,我也不太記得了,只記得他對我說:“我的姑娘,要記得,你可一點兒也不比公主差。”
我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洞房花燭夜,胡瑾挑起紅蓋頭,笑得還是那麼欠揍:“女小子長大了!”
我瞪他一眼,怏怏不樂。
胡瑾立馬抱著我,訕訕道歉道:“是為夫的錯,你可美了,又美又仙,呃……我娘一直教訓我,讓我說話有分寸點兒的,我這不是又忘了嘛……”
我含淚瞪他:“我是女小子,你娶我幹嘛啊!”
胡瑾笑起來,肆意又英俊,親親我的面頰道:“因為在我眼裡,你是仙子啊,甚麼公主小姐的,都比不得你帶勁兒!你就是我孩兒他娘,有意見沒?嗯?”
我羞答答地往他懷裡一靠,直接把他靠癱了。
胡瑾於是一把把我也拉上,無奈道:“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毛手毛腳的?”
於是,像我爹趙蒼同袍說的!姑娘我的一生,那才剛剛開始!
盡管有很多不如意,但我還是很幸運,很幸運了。
願花好,月圓,人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