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媛見此,心中愈發不屑,蘇寶瑜好歹還是個王府養大的小姐,怎麼這麼迫不及待給人當丫鬟使?
江氏覺得尋常,只是心裡暗自估量著,只覺長寧縣主也沒外頭傳言的那樣不近人情,今兒個見著她們面色還是很和善的,傳言果然不能輕信。
不一會兒,阿瑜端著茶壺茶具來了,放在一邊行雲流水地泡了一壺茶,卻聽見那頭趙媛道:“瑜妹妹,我從不知你泡茶泡得這樣好,在姐妹們之間怎麼都不露上兩手?”反倒跑到縣主跟前獻媚。
阿瑜很煩趙媛,正想回話,手以外,便澆到手指上,雪白的皮肉頓時泛紅了。
長寧縣主一下起身,拉著她的手皺眉,對丫鬟道:“還不去找冷水帕子來,快!”
待冷水來了,長寧按著阿瑜的手浸潤在水裡,語聲責備道:“你這三心二意的毛病是要改一改,手裡做事,耳朵便不要多聽。”
阿瑜乖乖道:“好。”
兩人都沒怎麼搭理江氏母女,直到阿瑜手上好了,長寧縣主才轉身,沒了方才那份愜意柔和,她的面色冷淡得很,頷首道:“兩位不妨多坐一會兒,我先帶阿瑜進去了。”
趙媛有些難以置信,於是微笑開口道:“縣主,讓我進去陪您說說話罷,想必阿瑜這幾日也累了。從前她剛來王府的時候,也是這樣陪著老太太的呢。”
她話音剛落,長寧縣主便轉頭,面色漠然道:“姑娘,我這兒不是給你胡亂編排人的。請你向阿瑜道歉。”
趙媛把話說出口,心裡也曉得自己說錯話了,但被長寧縣主這樣一說,她又反倒覺得自己沒錯,盡管她娘江氏已然皺眉示意,然而她還是抿了抿嘴道:“縣主,我說這樣的話也是怕您被她哄騙了去。您要知道,這幾個月老太太生病了,阿瑜可從沒盡心侍候過的,我們王府向來重孝道,她又是老太太跟前長大的,故而我只怕您被她欺瞞了。”
阿瑜捂著手背垂眸倒是笑起來:“媛姐姐還是十年如一日管的寬。”
她拉了拉長寧縣主的袖口道:“媛姐姐好歹長我這麼幾歲,我不想叫她難堪。”
趙媛:然而你這話說出口已經令我難堪了,你怎麼這麼心機!
長寧縣主嘆口氣,冷冷看著江氏一眼,淡淡道:“有些事體,你們還是不要逾矩的好。好自為之。”
江氏一陣氣急,卻不敢說什麼,只怕越說越錯,故而只好低頭一禮。
於是長寧縣主牽著阿瑜的手走了,微風帶來小姑娘清脆的聲線,使得江氏的臉色更差了。
一回到屋裡,江氏便鐵青著臉道:“跪下!”
趙媛眼眶紅了,梗著脖子道:“我不跪!憑什麼你們都因為蘇寶瑜責怪我?我是做錯了甚,我不過是說了實話!”
江氏比誰都明白女兒的小心思,這哪兒是說實話,這根本就是當著縣主的面編排人!死丫頭還嘴硬!
於是她哼一聲,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道:“你出嫁前,都不準離房了!至於親事,也只能……”
她話還沒說完,外頭就有小丫鬟急匆匆進來,軲轆一記跪下就要稟報事體。
江氏不悅道:“甚麼事體要現在說?沒見我在教訓姐兒麼?你是瞎了?”
那小丫鬟抖著聲音道:“夫人,夫人出大事了!”
江氏皺眉,冷冷道:“快說!”
小丫鬟道:“京城……京城的隆平大長公主來了!全府的女眷都要去正門接駕,您、您快準備著罷!”
江氏嚇得一下從榻上站起來,難以置通道:“真的?!”
小丫鬟苦著臉道:“是真的!那頭幾位太太都準備著了!”
一般公主駕臨,都會提前許久只會下去,可是京城的這位又如何突然來了?
不過那可是當今陛下的嫡親姑姑,全皇朝最尊貴的女人了,她想幹嘛還用得著管這麼多?
江氏顧不得想那麼多,只好匆匆整理了衣裳,換上更得體的頭面,便拽著趙媛見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