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留下來。”他鏗鏘有力的說,望著她,“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是隻要你肯留下來,不管有多麼困難,我都會努力給你家的感覺。”
她的心又抽了一下,露出狐疑的神情,“你……怎麼會知道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一開始我就懷疑你的身份,因為你擁有惡鬼將軍的權力,卻沒有表現出將軍的殘暴,於是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暗中監視你,你的行為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甚至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還記得你第一天進城時撿回來的小童歷青嗎?我以為你會賞他個十鞭,結果你卻把他養得豐腴圓潤,還要他三不五時拿些雞鴨魚肉回家加菜,這都說明你的心地是善良的,只是在維持一個假象。”
聽著他精闢的解答,她愣住了。
“後來你被丁婉春下毒殺害,昏迷的那幾天,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你病得糊裡胡塗,把自己的底牌都告訴我了。”他凝望著她茫然的臉龐,“現在你可以親口告訴我,這到底是這麼一回事嗎?”
平順樂以為旁人只覺得她最近不那麼殘暴,但是沒有人像他一樣,認為這身體裡住了回然不同的靈魂。
“對,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這個秘密一直藏在她的心裡,不管眼前的男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當他親口承諾要給她一個家時,她心底某塊堅持的堅硬正在慢慢的崩落。“在我的世界有不用馬就會跑的鐵車子,我們叫做汽車,只要走出家門,很快就有一間幾乎什麼都賣的商店,我們稱做便利商店……”
她滔滔不絕的說起現代的好處,對電視、電影的想念,還有小說漫畫、快餐店的食物,她非常的懷念。
回不去的她,只能在這個時代默默的懷念過去不珍惜的小幸福。
靳無疾靜靜的聽著她訴說這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感到訝異,卻沒有懷疑,因為他被她眼中那興奮的光芒吸引住。
她沒說謊,那骨碌碌的雙眼綻放出生命的活力,她窩在不屬於自己的身體裡,卻重新活出另一番不同的生命。
在她的眼裡,所有人的生命不再是像螻蟻一般低賤,反而是人人都有生存的權利。
當她暢所欲言時,同時也發現他直勾勾的盯著她,而且還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你笑什麼?”難道笑她是傻子?她嘟了嘟小嘴,“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是真的。”他毫不遲疑的開口,“你說謊的時候,會悄悄的避開別人的雙眼。”
她咬了咬唇瓣,“你……你怎麼會知道?”
“在我愛上你的時候。”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你……”她臉一紅,眉頭微微蹙起,“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在你把我撲倒,奪走我的童貞時。”他曖昧的笑說。
“亂講!”明明就不是她撲倒他。“反正我和你都是第一次,就互相抵銷了。”
“這種事只能負責,不能一筆勾消。”他的俊顏靠近她的臉龐,邪魅的說。
“負責?”她愣了一下,望著他,“你的妻子怎麼辦?說到你的妻子,我才想到,為什麼會演變成她下毒害你,接著畏罪潛逃?”
“我不愛丁婉春,她是我父母娶進來為我沖喜的妻子。我不能否認沖喜確實讓我的身子轉好,但是我不想耽誤丁婉春,因此天天裝病,就是想讓我的家人以為沖喜對我並沒有多大的影響。為了補償丁婉春,這幾年我不在意她把錢往孃家送,因為這是她應得的,只是我想讓她恢複自由身,還她也還我一個自由,沒想到她執迷不悟……”
他以為這輩子就要這樣與丁婉春貌合神離的相處在同一室,直到平順樂的出現,他的生活出現了大逆轉。
“那晚我瞧見她下毒謀害你,便讓人把她押進大牢,我也知道她的情夫早已進府,於是幹脆將計就計,也沒派人看顧大牢,讓陳餘豐直接帶著她離開。”他不疾不徐的說出前因後果,“也許你會質疑我為何親手放他們走,但是我只想要保護你到最後一刻。”
因此他才沒有將丁婉春交給方軍師處刑,反而暗中部署,讓他們可以順利的離開,接著他又讓兵士追趕他們到城外,徹底將他們趕出天都城。
所以,千錯萬錯都不是她的錯,也不是他的錯,是丁婉春與她的姘夫的錯囉?
平順樂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個男人到底腹黑到什麼程度?
“你……早就知道你的妻子不安於室?”
“我不在乎。”靳無疾淡淡的說,“她太貪心,於是三心二意。我不追究也不處罰她,算是還她這幾年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