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惦記我的魚了,趕緊給孩子看病。”白理著急催促道,“您還是先給我這孩子看看病吧。治好了我這孫子的病,過幾天就給你帶半斤來!”
說話間,白理把背後的小孩子解了下來,放在張馬札上。
張大夫呵呵著,走過來,仔細看了看這小孩。
只見這孩子雙目緊閉,面紅耳赤,渾身發燙,再把把手脈,脈沉且快。
他認真把了一會脈搏。
抬頭對白理說道:“你這孩子是染上了風寒,引起了發燒,沒大礙。我開副藥給你帶回去煎水給他服下,過一兩天就沒事了。”
“真的沒事?這孩子可不是風寒呢,是水寒!他落入溪水中,嗆著冷著的。”白理急切道。
張大夫瞪著眼珠吹著鬍子,“難道我還蒙你不成?管你是風寒水寒!一句話,反正這孩子是被凍著了。這般說,你總該明白了吧?我說沒大礙就是沒大礙了。你個白理,真是白跟你講道理了。回去後得給他多喝些水!過幾天再不好,你再來找我算賬!”張大夫氣呼呼的瞪著白理道。
“呵呵,我信,我信!我還不是擔心這孩子的病嗎?老哥你別生氣,別生氣啊?回頭我給你弄半斤魚來。”
“哼!這還差不多!”一聽到魚,張大夫就來了精神,氣也消了不少。他提起毛筆,唰唰在白紙上開了一副中藥。
白理瞅了瞅,認得一些字,什麼羌活、麻黃、桂枝、荊芥穗、防風、白芷、川芎、石菖蒲、葛根、薄荷、苦杏仁、當歸、黃芩、桔梗、乾薑、紫蘇葉、甘草……,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張大夫開完單子,遞給了唐掌櫃,道:“老唐,你按單子上的分量抓兩副,另外再將各藥減半再抓兩副。”
吩咐完,轉過身子對白理和冷梅說道:“老白啊,你回去後,弄箇中藥砂鍋,先煎前面分量重的那兩副。每一副藥你都放入四碗水,慢火煎,收成三碗。每天分三次服用,每次一碗。現在天氣涼,服用前先熱一熱。後面那兩副分量少的,分早晚各煎水服一次。第一次煎時加兩碗水,煎成一碗,第二次再加一碗許水,復火煎服。聽清楚了吧?”
白理和冷梅紛紛點頭。
張大夫見他們點頭示意明白後,又疑惑地問:“我說白老弟,弟妹,這孩子不像一般的孩子,你們去哪裡弄來的?”
白理一聽,不高興了,“我的張大哥,這話我怎麼聽得那麼彆扭,敢情你懷疑這孩子是我拐來的?”
“呵呵!我不是這意思,我奇怪的是,你們好像沒有孫子吧,怎麼突然冒出個孫子來,我有些納悶而已!”
白理只好又睜眼說瞎話,把對唐掌櫃所說的話又講了一遍:“這是個遠親的孩子。前兩天他們來這辦些事,就將小孩寄放在我這了。現在他父母不在這了,而他卻生起病來,我也只好帶他出來抓藥了。”
“哦,原來如此!”
他們說話間,唐掌櫃也抓好了藥。
“老唐,算算,需要多少藥費和診金。”白理對著唐掌櫃道。
“老唐,不用算了,不用算!就半斤銀魚,八兩也行”張大夫捋了捋花白的鬍子,巴扎著嘴巴笑道:“老白的銀魚,那可是一絕!有錢也難買。吃上了癮了,真是回味無窮啊!老張也真不夠哥們,我都叫他留了幾次,每次都說沒有。像是怕我不給錢似得。這次好了,機會難得,這個人情你總該得還吧?嘿嘿!”
用魚換藥,想著法子搞魚子吃,也只有張大夫才想到這主意。
也可想而知,張大夫對這銀魚饞到了什麼地步?
唐掌櫃也附和道:“就是,得狠狠宰他一次!上個月,我實在饞得忍不住了,倒貼了一隻肥雞,兩斤滷牛肉還加上三斤上好的竹葉青,這才吃到他幾條小魚子!這買賣,虧死我了。”
“什麼,你這老唐,有魚吃怎麼不叫上我?你居然獨吞了?不行,太可惡了!不行,得罰你,對,這個月的工錢扣一半,拿你一半的工錢買些酒菜,去白老弟那蹭他幾條魚吃吃。就這麼定了。”張大夫瞪著眼珠道。
“我說張大夫,張老爺!不,張大爺!您可冤枉我了,那天你不是要去會會什麼醫友藥友的嘛?我都跟你提起過了啊?”唐掌櫃苦瓜著臉,大呼冤枉。
“哦,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張大夫呵呵一笑,說道:“那下次去在帳上支一筆出來,買酒菜去,看老白舍不捨得弄那幾條魚剛給我們吃!”
“那個說我不捨得啦?要是兩位大駕光臨,豬我也捨得宰羅!”白理連忙接過話,“不過我到沒餘量養豬。呵呵!”
眾人一聽,也呵呵大笑。
這三位老頭子的“酒情”還不是一般的深。
看著三位小老頭為了幾條魚,還像孩子似得爭爭吵吵個不停,一旁的冷梅忍俊不止。
她抬頭看看天色,已到了黃昏。
孩子的病看了,藥也抓了,既然張大夫說孩子只是得了風寒,沒什麼大礙,她也放下心來,於是他對張大夫和唐掌櫃道:“呵呵,張大夫和唐大哥,放心好了,隨時歡迎兩位光臨寒舍。至於魚嘛,抓有一條就給你們蒸上一條,抓到一對就給您倆炸上一雙,有多少就整多少給你們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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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話我愛聽!還是弟妹大氣!會說話!”張大夫哈哈一笑,豎起大拇指,異常滿意。
“兩位大哥,你們看,天快黑了,我們也得趕回去了,山路不好走,若是太晚了就看不清路了。”冷梅道,“過兩天,讓白理給你們帶些魚來嚐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