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被戒塵“警告”的葉梵音暫且留在了子鳴寺,休整一夜後,明天早上再出發。
對於戒塵的話,葉梵音還是有幾分信服的,因為她這些日子,除了趕路的那次好好睡過後,其它時候都在透支身體,不斷做著各種的事,唯獨不睡覺。
這些日子的辛苦累加在一起,葉梵音雖然死死撐住,但疲累的身體是騙不了人的,她的虛弱全都寫在了臉上。
於是戒塵才出言相勸,好在葉梵音知曉這是大事,聽了進去。
從戒塵那兒揹著葉熒惑離開後,神秀帶著葉梵音去了客房休息,而他跑去廚房給葉梵音燒熱水。
葉梵音與葉熒惑兩人一身血汙,確實要好好洗洗才行。
一直到了清晨,葉梵音才將她與葉熒惑的身上洗淨,換好了乾淨的衣服睡下了。
只是葉梵音睡得並不安穩。
閉上眼就是漫天的血光,前世與今生的場景被打碎糅雜在一起,光怪陸離閃爍個不停。
“啊!”
最終,畫面停留在葉熒惑那張定格的笑臉上,葉梵音不敢再看,驚叫一聲從睡夢中醒來,一摸額頭,上面一層細密的冷汗。
睜開眼,葉梵音就看到了窗外西下的夕陽。
她睡了一個白天。
撫上劇烈跳動的心臟,葉梵音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她起身去看了看旁邊床榻上睡著的葉熒惑,又用精神力探測了一下獸鏈中的饕餮,確認兩者沒有發生什麼異常變化後,她鬆了口氣。
“咚咚咚。”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葉梵音抬高聲音。
這時,端著齋菜的神秀推門而入,對葉梵音笑了笑,說道:“戒塵大師說你應該醒了,就讓我給你送吃的!”
“多謝小師傅了。”
葉梵音對這個活潑的少年笑了笑,接過他手裡的飯菜吃了起來,沒吃兩口就道:“我已經休息好了,我要走了。”
“戒塵大師已經為施主準備好離開的車馬了。”神秀得意的哼哼了一聲,大師不愧是大師,什麼都能預料到!
同為子鳴寺的和尚,神秀很是驕傲。
“那我離開之前……”葉梵音張了張嘴。
“戒塵大師今日去了殿裡為亡者們超度,沒時間與施主道別的。”
神秀彷彿知道葉梵音要說什麼,他說完,就又是得意的一笑,道:“這個也是戒塵大師說的!”
看到神秀這般小得意的樣子,葉梵音啞然失笑,隨即她道:“戒塵大師還說了什麼?”
“戒塵大師還說……”神秀想了想,一拍手道:“大師還說,一切都是佛祖安排的緣,施主只需安心接受就好。船到橋頭自然直,過度的焦慮只會適得其反!”
船到橋頭自然直……
聽到這話,葉梵音神色恍惚了一下,隨即她對神秀淡淡一笑,想要伸手摸摸神秀的頭表示親切,卻忽然看到神秀蹭亮的小腦袋,陡然想起自己這樣做有些不太尊重這位小師傅,於是抬到一半的手僵住了。
這時候,神秀像是做賊似的朝外看了看,然後對不知所措的葉梵音伸過了頭,悄悄道:“就一下哦,你只能摸一下!別讓別人看到了,不然又會笑話我的!”
這孩子!
有那麼一瞬間,葉梵音被神秀的舉動戳中了心裡的柔軟,她抬手輕輕摸了摸神秀的小腦袋,灰暗多時的眼眸帶了一絲溫暖,“謝謝小師傅啦。”
“不客氣!”神秀嘻嘻一笑。
兩人聊著天,葉梵音很快吃完了這些齋飯,她背起葉熒惑,在神秀的指引下,來到了子鳴寺外,也看到了那輛戒塵為她準備的馬車。
從鐲子裡拿出被褥鋪到了馬車裡,葉梵音把葉熒惑放了上去,鑽出車廂,葉梵音就看到神秀站在馬車旁對她笑著招了招手。
“施主再見啦!”神秀笑道。
“嗯,再見啦。”葉梵音也對他擺了擺手,隨即一甩馬鞭,駕車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