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靈能之力,唯有靠武藝,暮海以為自己多少還有些用處。但沒想,面對神女之時,自己也竟如同螻蟻一般,能被輕易碾壓。幸虧,那個小小靈能師及時提醒與出手,自己才免於真的被碾壓。但他原本所在之處的幾塊石子,卻是替他受了那聲厲鳴帶來的力量,化成了粉塵。
他收到提示,及時一個滾身,再回看了原地位置,差點驚出一身冷汗來。也是佩服剛才阿蟬的機敏。就連蕭無意也驚訝於阿蟬的敏銳。這恐怕是他也所不及的力量,也恐怕是因為阿蟬還是孩童的緣故。
雖然是驚險一幕,但也有好處。就是,成為怪物的神女暴露了目標,成了眾矢之的。但依舊無人能拿她怎麼辦。因為,只是發覺了她的行蹤,並不意味著有人能跟上她的行蹤去。除非是她自己要帶離了誰。
自然,蕭無意是第一個自願的。但他的胸口傷勢不輕,雖然撒了止血的藥粉,胸前衣襟的鮮紅依舊扎眼。他雖沒表現的有多痛苦,但那大片被染紅的顏色,已經足以代替了表現出他的痛楚。
他想要上前去,卻還是被人攔下。任天真頭一個對他搖了搖頭,手臂更是攔在他的身前。
“師兄,為何攔我?”
“神女意圖未明,不知道是否還會攻擊。”任天真難得露出如此關心師弟的模樣,蕭無意不得不感動於心,但他還是推開任天真的手臂,與他道:“師兄,你這般攔我。那我剛才所施這一刀豈不是白費。”
他這句話堵得任天真啞口無言,更是咬牙切齒。
“你不必在心裡罵我,要罵就罵出聲來吧。”蕭無意笑他道。“你現在不罵,以後怕是沒再有機會了。”
“呸呸呸!你就說點好話吧。都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嗎?那個怪物可是已經失去理智了,她這會兒還能認你已經是幸運的了,你可要慎重啊。”
“我知道。”
蕭無意走過任天真的身邊,還是拍了拍他的肩頭再邁出一步去。但才跨一步,自己的身體又被什麼阻攔住。他低頭一瞧,卻見阿蟬用無比認真的眼神望著自己。
“怎麼師兄攔過我,你又來攔我?”
“不是的,無意哥哥。”阿蟬搖晃了小腦袋,竭力道,“我是要與你一同去。”
“你這孩子,就不要添亂了,你與大師兄一起呆在這裡。好好的,別亂跑。”
“但是,無意哥哥你一個人去了,大家都會擔心的。”豈止是他一人擔憂。
“但這也不是你一個孩子能插手的。”蕭無意狠下心,用力扯開阿蟬抓住自己衣袖的手,“這是我與正清之間的事,與神女的。”
他說的果斷決絕,沒人能再阻攔住他。也只有眼見著空中再次傳來鳴叫之聲,然後袒露出些許異常的光芒來。若隱若現地有人的輪廓。眾人猜測,或許那就是神女的映像吧,雖是看不真切,但還是能辨識那是一個女子的模樣。並不是男人,所以就不會是博昌或是青鳳了。
還有一人,那個真正的元主正清,承載了元主正清魂靈的“杏兒”。蕭無意抬頭望了那個映像,忽然想到那一點。剛剛心中有了眉目,有了底,又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不能再遲疑什麼了。他看著那個映像再次現身,便知是在尋找自己的蹤跡,也是在召喚自己。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不可再失去。
於是,他頭也未回,即刻匆匆揮袖畫符,不知在什麼術法之中消失了身影。原本他所站立之處空空蕩蕩,無聲無息。只聽見“哇啊”一聲,阿蟬卻是大哭了起來。任天真沒有去哄他,就任由他抬頭望著那方天空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