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明顯的拒絕與提點之意。但玉瀾清心有不甘。她知道此事蒼王並非不知李立衝的心思，甚至蒼王也是贊同的。她只是不願相信，李紫玉既然是蒼王的外甥女怎也會被如此對待。
她想開口再問，可明顯感覺盛若蘭的臉上冷了下來。若是她心生懼意，那她便無法再替李紫玉多說上半句話了。
“陛下既然知道我與紫玉的感情，實難當做不知而回避，那就讓我再多說兩句吧。”
“莫非你有更合適的人選不成？”盛若蘭的目不轉睛，讓玉瀾清很是尷尬。
“不，沒有。”
“那你是有更好的辦法來處理此事？”
“暫時還沒想到。”玉瀾清不免冷汗。她哪裡是還沒想到，而是她現在是一時衝動，根本沒想過會被蒼王問出此話來啊。她只為李紫玉求情而已，沒想牽涉其他人事。
“玉小姐，”玉瀾清被喊，心頭一震，“剛才我體諒你與紫玉的感情，也不怪你魯莽。可惜你雖要進言與我，卻毫無準備，未有一則備案。那即便我有這個心要留下紫玉，最終也是無法留下她。”
是啊，這樣的進言實在太過幼稚與理想化了。
玉瀾清自己也覺得自己想得太過沖動，毫無準備，更沒找個更合適的藉口來。特別是當她被盛若蘭的雙眼直視，能看到她的心底裡去，好像透徹了她的想法。這次真真是次相當失敗的進言啊。
“是我魯莽了。”玉瀾清低垂著頭，沒注意盛若蘭又露出絲笑來。“請陛下原諒。”
“我何必怪你呢。這裡是微經武館，你我都是普通人。”盛若蘭繼續捧著茶杯，裡面飄散開的熱氣已經不多。
“但你的勇氣可嘉，比那些只會在背後嘀嘀咕咕發著牢騷的人要好很多。我喜歡。”此話也算是鼓勵了玉瀾清。她猛然抬頭一瞧，盛若蘭依舊笑容燦爛著。
“陛下……阿蘭，紫玉再也沒機會回來武館了嗎？”她怕沒有機會再見著李紫玉，只怕是連個道別的機會也沒有。
“這怕是有些難了。”應該是比面見神女的機會更為渺茫。若是李紫玉要以待嫁公主的身份送去錦國，那必定在此之前都要閉門謝客。學習他國禮儀風俗除外，更重要的是避嫌。
這怎不讓玉瀾清黯淡了心情呢。她直覺得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在此之前，是正清的不告而別。這是正清自己也無法拒絕與掌控的安排。但好歹入住宮中的神女殿後，蕭無意還是可以去看她，若是捎個話什麼的倒也算方便。若是自己想去看看也可以事先通報。但李紫玉那邊怕是會謝絕一切來訪了吧。
她的身邊原本熟悉之人個個遠離了去。現在唯獨留下她一個來，就連現在看書也覺得乏味許多。
“玉小姐若是真心想要參加下次的花試，這些還是不去理會的好。專心一致才能學得心中去。”盛若蘭勸告了她，但玉瀾清實難領情。但面對蒼王的好意提醒，她也只能低首稱是。
盛若蘭擱下茶杯，站起身來。目光順著大屋探入內裡，人群之中尚若薇被簇擁著，被嘰嘰喳喳的聲音所包圍。玉瀾清怎不注意到這些。
“陛下可是也想去試試？”
“我？”盛若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
見她笑得勉強，玉瀾清猜疑是否以前也吃過虧。既然尚若薇一直跟隨左右，若是蒼王真有意練武，實在比她們方便多了。但玉瀾清明顯覺得，盛若蘭對此並無多大興趣。但她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尚若薇。
“陛下是否有話對館主說？我替你去叫她。”
“不用。”盛若蘭立刻阻攔，“我不過看看，不用打攪她們。”
“但我見陛下似有心事。”玉瀾清怎也忽略不了那個眼神。
“是啊。我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而已。”盛若蘭真發起感慨來，“人年紀大了，就喜歡回憶過去。”
年紀大？
玉瀾清不免再小心仔細的偷瞧盛若蘭的模樣來。盛若蘭的面容與身材真真正正是足以欺騙世人。若不說出她的年紀，誰又知曉她已是位長輩了呢。
“她原本是不願留在我身邊的，是我再三挽留了她。恐怕是因待在宮中實在太過無聊，這才想出開了這家武館。”盛若蘭偏偏回避了那段往事的回憶，直鉤得玉瀾清更起好奇。“你若是想問就問吧。”
又一次被看穿了心思，玉瀾清很不好意思的眨巴著眼睛。
“那些是陛下的隱秘私事，我可不敢亂打聽。”萬一聽見一些不該聽的話，那她可怎是好呢。
“這會兒你倒是謹慎小心起來了。”盛若蘭笑她，“若是我不想說，你也難以問出點什麼的。”
原來蒼王也不過是想借著玉瀾清的理由，對人傾訴一番罷了。玉瀾清見兩人身旁無人，皆被吸引去了尚若薇那邊，再回頭來等著盛若蘭說話。盛若蘭見她這回倒是多了心眼，雖是多餘了些，但總歸還是有些進步。
“你剛才問我，為何偏偏要讓紫玉去替我代嫁錦國。其他原因暫且不說，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她了。”玉瀾清順著盛若蘭的目光落在尚若薇身上，吃驚的不自覺張開嘴。
“陛，陛下，這事我可不敢再聽了。”她連忙準備迴避開去，想躲回自己的小屋去。也後悔自己怎就想來湊這個熱鬧呢。
“你可別誤會了。”盛若蘭嘴上說著別誤會，臉上卻是樂得不行，笑得也大聲起來。直把尚若薇的目光也吸引過來。但見盛若蘭並無他事，開懷大笑不說，反而是玉瀾清窘迫的不行，便知蒼王又在戲弄人家，很是無奈。
出於對玉瀾清的“憐憫”，尚若薇也無法坐視不管。她扒開人群，吩咐了眾人自己練習後，便走向她們來想替玉瀾清解一解圍。哪知，玉瀾清見尚若薇朝她走過來，臉色冷淡，躲得更遠些。
尚若薇眉頭一皺，道：“阿蘭，你又在胡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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