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清楚他為何喝酒,為何喝醉了還敢來守門,險些誤事。”博昌也不願太過隨意處置了他。“還有,查查是哪個讓他來這裡守門的,一併追究了責任。”
博昌正說著,聲音不大,卻讓那人有了清醒的時間。那人還是認得博昌,才醒了過來,立刻噗通跪下。知道自己闖了禍。
“幸好今日非是遇著太過要緊之事,否則此刻你還能在這裡喘氣嗎?”暮海替博昌先訓過,再問他了博昌想知之事。那人見眾人都圍看了他,個個他都不敢得罪,只得老實說出來。
“小的無意惹事。只是因為剛才休息之時饞嘴貪杯,喝了幾口酒,所以……”
“你的酒量如何?”博昌獨問這個。
“酒量不大。”那人不敢說自己酒量甚好,否則必定知曉他喝了甚多。“只是酒量不好,稍喝一些就上頭。這才衝撞了大人。”說完,那人一拜再拜,希望原諒了他這回。因為眾人皆知,博昌是個性格溫和,容易心軟,與穆雲海完全不同。
卻沒人知道,博昌聽見他此言。剛稍按下的惱怒,這會兒更盛。難得他大聲斥責道:“既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還敢在當班之時喝酒誤事,更應罪加一等。”
訓完這些,博昌轉頭便吩咐要將此人逐了出去。那人哀聲討饒。
“你是何人推薦來的?”博昌差點忘記,又迴轉過來。那人見似乎有些轉機,立刻大聲喊了出來。
“是吉祥大人。”
這下不僅僅是博昌愣了神,就連暮海與雲容也有些茫然。吉祥哪裡會管這種小卒調派,必定是此人滑頭狡辯。
“你難道想再罪加一等?竟然提吉祥大人的名頭,為自己開罪?真是找死。”這回可是惹怒了暮海,沒想他比雲容更易衝動。抬腳就又要教訓,博昌拉他回來。
“他會說破綻如此明顯的謊言嗎?”博昌臉上沒了怒氣,口吻也平靜許多,再問了那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再用力拜倒。“小人叫阿布,是西道河船工之子。小的真真是吉祥大人轉調來此的。小的萬萬不敢撒謊。少主若再不信,可以去問吉祥大人。”
見此人言辭鑿鑿,博昌點頭道:“我明白了。”他這回是真的明白了,並不是因為此人搬出了吉祥來讓他卻步。而是他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與暮海曾在西道河搭船的事。那日兩人遇見一船伕,聊了些話,至今還存了些印象。他見阿布與那老船伕有些相似,便猜想或許與那事有關。但他不知,這其中吉祥又做了什麼。難道就單單是讓這小子進來做個守門護衛不成?
這些不光博昌想到了,暮海也聽阿布一說,也想到了。
“少主,這小子怕不就是那日我們遇見的老船伕的兒子吧?”他悄聲與博昌商量。博昌未回他,反問阿布道:“你是船工之子,怎麼沒去老實更你父親做個船工,卻來這裡做個守門人?”
阿布立刻答道:“給人撐船有什麼意思,辛苦又賺不了錢,還遭人鄙視。當然來這裡拿槍領餉好啊。”
“在這裡不比外面自由,可是要守許多規矩,你可受得?”博昌一問出口,才覺得自己這問得廢話,這小子哪裡會守規矩,這不剛剛壞了規矩嘛。
“我卻覺得還行。”阿布眼珠子半轉後答道。
博昌嘆息一聲,不願再問他話,獨自走去。他人沒想他問了一半的話就走了,也只得跟上。獨留下那個阿布,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話,讓博昌失了對他的興趣。不過,他這半日的遭遇,也足夠讓他回去吹噓一番了。比如,他敢擋了雲容的路,還引得少主來看他,還關切的問他身世等等。再添油加醋一番,哪怕這會兒將他趕出去,他回家後也足夠與舊時夥伴吹半輩子的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