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信，若是真這樣，那可是多少女子都要入宮來當差了。”
這些完全有悖常理，正清疑惑。
“可是這整十年也不能回家探望，斷了與外界的聯絡。”正如正清剛才所說的，宮中生活苦悶。時間久了怕會抑鬱啊。再多賞賜恐怕也難以彌補精神上的空虛與年華的逝去。“等我們能出宮去，也過了宜婚配的年齡，怕是找不到好的人家了。所以，一般人家也不太願意讓自己女兒入宮。”
“那你們呢？你們是雙胞胎，家裡人怎麼捨得一下子將你們兩人都送宮裡來？”
正清這一問，好像問中了小四小五的心事。兩人悶頭不語片刻，正清也感覺自己問得頗為不當。
“對不起。我不過是隨口一問。”她不願涉及別人隱私，也不願碰觸別人的傷心之處。被家人送入宮裡當差，沒有其他好處，只有出宮時的大量賞賜而來。那必定是因為家貧之故。
“我們家人口眾多，不差我們姐妹倆。我們能入宮來，家人還挺高興的。”小四笑著回了正清，正清卻從她的笑臉上看出一絲苦意。而小五接著道：“家裡能一下少了兩張嘴，我們入宮有吃有住，以後出宮還能有賞賜，我們知足的很。”
她們真的知足嗎？
正清自己也是女子，怎會不想到女孩她們那般青春年少之時對家的依戀。能為家中分擔，也是這些女孩難得的堅強。
“是啊，一開始我們也是不願的，但沒想到入了宮後，能吃飽飯，還能穿這些好看的衣裙，確是比在家中之時好過了許多。”小四心悅道。
聽著兩個女孩故作堅強的模樣，正清頗為心疼。她是年長她們數歲的，卻沒她們的堅韌。剛才還因小小的苦悶就唉聲嘆氣，沒想她們要忍耐更多。她即將成為神女，蒼國守護神明，卻是對蒼國一點也不瞭解。
“我不是個好神女。”
“姑娘為何這樣說？”小四驚得睜圓眼，“姑娘對我們極好，從不與我們責罵怪罪，還與我們這般親近。”
“我不過是不習慣太多的規矩，舉止粗鄙，哪裡是對你們親近。”正清唉聲道，“我若是真的關心你們，非這些表面的，而應該是更為貼心之處。”
“姑娘是神女，高高在上也是應該的。”小五正色道。“不該為我們這些小民而憂愁。”
“那你們說我該憂愁些什麼呢？”
“這……”
不知不覺之中，三人的話題越發的沉重。是幾個小女子從未想過的話題。小四小五不過是平民出身，從未讀過書習過字，見識也不算廣。她們只顧做好眼前事，哪裡會想更遠處。所以，被正清一問，也啞口無言。
三人稍歇片刻，還沒等有人開口接下話來。沒想遙遠之處傳來一些細微腳步聲。怕不只是一人的腳步。因為一人腳步，沒點功夫僅憑那三人的耳力恐怕很難辨識，但若是一行人，那是絕少會有人在這冷清的園子裡漏聽。
正清正好奇是何人也來此地解悶，伸長了脖子探看。沒想小四小五一臉的緊張，顧不得尊卑有別，生生去拉扯正清的衣袖。
“正清姑娘，我們趕緊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