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盞交錯之間,宴至尾聲,眾人依舊興致高昂,唯上位起身,欲與主人告辭。李立衝原本見眾人興致依舊,再添酒菜,邀至深夜。但上座的曇元君已顯疲乏,藉故想作回返。李立衝想再做挽留,但已是第二次推辭不過,才勉強遺憾,要親自送行。
宴席上眾人見主人家與主客都要離開,便也怏怏散去。此時,有一廝人疾奔而來。攔在正要送客的李立衝面前。
李立衝見那人唐突冒失,又是在客人面前,似要丟了臉面。不禁大聲呵斥。
“這般驚慌失措,太失禮數。”他抬眼偷瞧了曇元君,卻未見其異樣,又道,“究竟是何要緊事?”
那廝人在夜色天暗之下看不清面色,其實早已臉帶土灰,張嘴也是口齒難清,斷斷續續蹦了幾個字出來。
“老、老、老爺,是……是小姐,小姐,小姐……”
李立衝見他剛才已經在曇元君面前失了態,現在還結結巴巴說不清楚話,豈不是故意讓他在貴客面前丟臉面嘛。他氣不過,大聲喊道:“究竟是什麼事,給我一次說清楚!”
“是小姐,小姐她……”
“小姐她怎麼了?”
一聽那廝人說的是有關李紫玉,李立衝也顧及不上自己的面子,要那人趕緊回明狀況。只可惜,那人也是不明不白。
“小姐找不到了。”
“怎麼會找不到呢?”李立衝也是奇怪。剛才還在宴席之上好端端的,離席時他也是親眼見著自己女兒離開的,又是在自家府內,怎會失蹤呢。
“你們就沒好好跟著小姐回屋去?”雖然自己女兒不喜歡有個貼身的人來侍奉,但還是會有人隨身伺候著。李紫玉的習慣,李立衝再不怎麼關心,這點他還是清楚。
“原本我們都跟著小姐的,但小姐說不想讓我們跟著,她想自己走走。”
“你們就隨著她了?”這也是自然之事,誰讓她是小姐呢。那廝人是心中默唸,不敢頂撞。而李立衝也知自己問的可笑。“你們又怎麼發現她不見了?你們各處都找過了嗎?”
“是候在屋內伺候小姐就寢的小喜一直未見小姐回來,所以才著急來問。起先以為是小姐不願早睡,去那個院子裡逛逛,但我們各處都找了依舊找不到。這才不得不來告老爺。”
那廝人急歸急,但急過之後,還算頭腦清醒將事情都與李立衝說。李立衝雖心中擔憂,但身旁還有貴客要送,只得先吩咐人再回去尋找。
“這麼晚,紫玉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該不會跑出府去。你們在好好找找。”
李立衝一番吩咐後,依舊按著原路準備送曇元君離開。但他正繼續替曇元君領路之時,曇元君卻站定原地不動,並且喚回李立衝來。
李立衝一時不明,回頭只聽曇元君道:“李大人千金有異,何不先去尋找?”言下之意,曇元君拒絕了李立衝的陪送,讓他先回去找女兒去。李立衝遲疑片刻,還是對著曇元君施禮,抱歉之後與剛才那人一同離開。
目送李立衝離開,曇元君回以微笑,他自然不需那番客套。以憐惜之情相待罷了。剛才宴席之上他見過李府的小姐。那般姿容必然使人難忘。不過對曇元君來說,相貌是難忘,但更難忘是那女子的言行。
酒席之間,那女子竟是滴酒未沾,甚至舉筷微點,久久不見她有所食咽。這卻是一件奇怪的事。
對於李府內準備的宴席上,美味佳餚不少,雖與錦國宮內所用相比,自是有差,但與之普通官員而言已是極佳。定是不會因為菜色難吃而食不下咽才對。
除此之外,那還有另外的因素影響了這位小姐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