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站在洞旁，甚是得意。他指了指洞口，對女孩示意。
“這是我剛前兩日才挖的，不是狗洞。”他見女孩站著一動不動，以為她是嫌棄那洞是狗刨的，於是事先宣告。“這個我試過，正好夠大，你應該也能進去。”他說著，低下身子，試圖往洞內伸了伸。但身後一直沒有動靜，他也不能甩下那個女孩自己先進。於是，又返了回來。
女孩臉上的表情有些吃驚，但並不厭惡。她低下腦袋，試圖想往那洞口瞧，是否真的能進入。但猶豫了片刻，還是直起腰板，對小山疑問道：“你真的是這家武館的人？”
“當然。”小山見她一直不動半分，現在又此一問，怕是懷疑自己的行徑不端才不敢跟著自己。他趕緊解釋道：“我的確是武館的人。不過現在天色太早，我也是怕打攪裡面的人休息，才自己先偷偷進來的。我待會兒要去打掃庭院，你也一起來吧。先給館主留個好印象，這樣也容易收你。”
那女孩聽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擅自進入已是過錯，還怎麼討好人啊？
“真的沒問題嗎？”女孩擔心，“萬一惹得人不快……”
“哎呀，你這丫頭。”小山被她擔憂的模樣擾得有些不耐煩，“你進不進來？你若是在門口等著開門，怕是還要好久。”他剛要再低頭鑽入，見女孩微皺眉頭，咬下嘴唇，怕她真的很難決定。於是，小山擅自做主，著急拉了女孩的手腕，將她塞進洞去。
女孩剛想呼喊，卻是已經從洞的另一頭鑽了過來。驚呼聲未發出，也未完全起身，先聽見洞的那頭小山喊了一聲“哎呦”。
“你怎麼了？”
女孩對著洞內喊問，小山立刻回道：“沒什麼，不過是被樹上掉的刺兒果砸中屁股。”
“噗嗤”一聲笑。女孩掩了掩嘴角，眼神亮了亮，像是明白究竟怎麼回事。沒一會兒，小山從外頭也鑽了進來，並且還捂著被扎疼的屁股。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竟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的確挺方便的。”女孩撣了撣衣裙上沾染的土灰，臉上不慎也粘上一點。小山想伸手替她擦擦，又怕輕薄了她，只能手指了指那塊汙跡。女孩笑著去擦，卻還是留下一點痕跡。出於憐香惜玉的心理，小山無法視而不見，終究還是伸手去替她抹，但伸手之前還是先在自己衣服上蹭了兩下，再伸出手。
這回，他還未碰觸到那女孩的小臉，屁股上又是一陣刺痛，不禁“哎呦”喊了出來。他慌忙先捂住嘴，生怕剛才不自禁大聲了些，驚動屋內的人。
“你又捱打了？”那女孩也看出他哀叫的原因，拿目光指向地上一枚硬果。小山一腳將那硬果踢開，咬著牙恨道：“這該死的玩意兒，怎麼又砸我屁股上。就不能落在別的地方嗎？”
說著，小山抬頭望向半空。原本那棵老樹枝葉繁茂，是有不少枝杈延伸的頗遠。但奇怪的是，那些枝杈並未長到能伸入武館內。小山不明白究竟這硬果是怎麼掉進來，又是怎麼能這麼準的落在自己身上。他摸了摸腦袋，不明所以。
“喂！臭小子！”
一記掃打，拍在小山的屁股上，直把他驚得跳了起來。都怪他剛才被那果子吸引去注意，再加上天色尚且昏暗，看不清周圍狀況，身後竟是如此容易被偷襲。
小山捂著屁股，跳著回過身來。見是拿著掃帚，叉腰怒視他的阿茶。怕剛才的硬果是她丟的吧。小山這樣猜想著，也不敢與阿茶計較。心虛兩分，先對著阿茶賠笑道早安。
“阿茶姐，原來是你啊。可把我嚇了一跳。”他還捂著屁股，見阿茶沒再要打他的意思，才將手放下。畢竟，他身旁還跟著一個女孩，自己的動作實在不雅。
“我說怎麼剛才一直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以為家裡養了一窩老鼠，正鬧騰搬家呢。原來是你這小子搗亂。”阿茶把手裡的掃帚杵在地上，一手叉腰，訊問他。“你幾日不翻牆，就難受是不是？今日又亂來。你就不能好好走一回正門？”
“阿茶姐，我來的早，不想驚動你啊。”
“說得好聽。你亂扒牆頭，弄壞那些花，就算我不揍你，大人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知道知道。”小山笑得很是諂媚，摸著腦袋哈著腰，“所以，今日我不爬牆就是怕弄壞那些花。我今日是鑽洞進來的。”他將目光指向暗處，阿茶見不起眼的牆角混沌不明。但她先不急著找那漏洞，因為小山身後還躲著一個女孩，正從小山還不寬厚的背脊後露出半張臉，偷看她。
“你小子，自己偷跑進來不算，今日還帶著別人一起進來！”阿茶舉起掃帚又想揍人。小山卻是英勇的舉臂擋下。
“你打我就罷，可別怪那個丫頭。”小山回頭瞧那個女孩，生怕她會被阿茶嚇到。卻見女孩正一臉好奇微笑，並未有半點驚慌。
“我打得就是你這小子！”說著，阿茶毫不留情，一掃帚拍在小山後背，直把他趕著在院內亂轉。她邊打邊罵道：“你小子長大了啊！竟然會帶壞人小姑娘，把人騙出來！膽子夠大的啊！”
“阿茶姐，你誤會了！”小山邊逃邊想解釋，但阿茶緊追不捨，沒給他留半點餘地。
“你這小子開始不學好了！將那姑娘帶出來是想幹嘛？”
“阿茶姐，你聽我解釋。”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大人，讓她來懲罰你。”阿茶畢竟不是練武的身體，追不過大半就開始累了，喘著粗氣，恨指著小山。
小山見她停下，自己也趁著空兒，衝那女孩道：“你也別愣著傻看啊，好歹說個情，替我洗刷冤屈啊。”
那女孩好像對兩人一追一逃的鬧劇看得十分興致，又見小山著急的模樣甚是可笑。
“這丫頭怕不是真傻吧。”小山見她像是聽不懂他的話，無動於衷，有些惱了，“喂，丫頭。剛才好歹是我幫你進來的，你這會兒可不能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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