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出示文英令牌。”
“我們李府的馬車也不認嗎?”
“請出示。”
守門之人語調冷淡,容不得半分通融。看多了這樣仗勢之人,口氣中還加了兩分不耐。
“令牌。”一個柔美的女聲從馬車內飄揚出來。隨即,車窗撩起一角,伸出一支細白的手腕,捏著的正是通行令牌。那守門人沒想車內的竟是個女子,匆匆瞥過一眼那令牌,便放行進去。而另外一個守門人望著已駛入文英閣內的馬車,一聲嘆息。
“那車上的恐怕是李家的小姐。可惜她今日也沒能下車讓人多看一眼。否則,哪裡還需要這令牌。”
“什麼意思?”剛才那個剛正不阿的守門人好奇問道。
“那李家小姐的容貌看一眼就神魂顛倒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被這樣一說,剛才那守門人也有些後悔沒能多看上一眼,但要尾隨了馬車進入,他也是不敢。畢竟,飯碗比什麼都重要。
對於這種輕佻非議,李紫玉早已習慣。別說她沒有聽見,即便聽見了她也不會動了怒氣。畢竟,她自信自己的美貌確實如此,也自信自己遠不止美貌這一樣值得驕傲之處。
這文英閣她也非是第一次來了。所以,在樓前有人遞牌子給她,並且用一種討好的神情再對她說,可以換個更好些的房間,都被她拒絕了。她拿得是地字號房,屋子朝向不好,卻也算是地字號裡最好的一間。她的要求不高,也不願意惹了麻煩,所以她不接受超出規格之外的待遇。
“多謝。”
謝過那位遞牌的看樓人,她便跟著另一位領路人上樓去。一路悄然,當她找到自己的房間之時,越過樓梯天井的另一端的那個房間有些響動,像是有人比她早一步來到這文英閣內。
領路之人見李紫玉好奇,便主動告訴道:“那邊天字號甲間的是蕭助法,蕭公子的房間。”
“這我知道。”
這才是讓李紫玉好奇。因為以前,她每回見蕭無意在那屋內看書甚是安靜,靜得像是沒有人一般。今日卻是如此不安分了?
“他一人來的?”
“嗯……還有一名隨侍。”
那帶路之人說完,便受了李紫玉的謝,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下李紫玉一人,有些好奇的望著對面那間屋子。
隔著一面青黃竹簾,人影綽綽,能看得出那邊非是蕭無意一人在看書。還有一人在旁邊研墨侍讀。兩人偶有交談,卻聽不見說了什麼,只是頗為親密。這讓李紫玉又是吃驚不已。因為那個隨侍雖是個子瘦小一些,卻應該是個男子才對。不禁讓李紫玉一陣猜疑。
難道蕭無意以往不與任何女子傳什麼曖昧之事,是因為他喜歡男人?
想到此處,李紫玉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禁悄悄摸了摸一直藏在懷裡的那支望遠鏡來。自從她在家中試用過後,竟覺得頗為有趣,今日也帶在身上,現下豈不是使用的好時機?
但要她再行這偷偷摸摸的事,更是壞了她的修養啊。
她矛盾不已,又好奇不已。直把自己原本想來這裡尋書的念頭都給忘記了。最後,她還是忍不住拿出望遠鏡來架在眼前。自言自語道:“我只看一眼,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