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瀾清一時驚訝地忘記躲避。她沒想到,自己剛剛呼喚出來的並非是人,而是隻從未見過的獸類。
雖說玉瀾清平日裡對貓狗並不害怕,但此時此刻,黑漆漆一片中,竟跑出這樣一隻也不得不讓她退避三尺。這猛獸似狗又大三分,體態修長,毛色亮澤。雖被玉瀾清在遠處細看了幾眼,卻只顧著低頭吃地上那些飯菜。待舔食殆盡了,它才懶懶轉過頭來,對著玉瀾清凝視一望,邁著悠然的步調走入黑暗之中,直至完全隱沒其中。
玉瀾清見它離開,反倒更是擔心自己的安全起來。她團團轉了一圈,不敢再坐下,甚至她靠著那張椅子,想拿它當作擋箭牌。
她害怕那猛獸何時再竄了出來。
被恐懼完全佔據的飢餓感,此刻又一次出聲提醒她。桌上飯菜依舊擺放原處,似等著玉瀾清放下戒備來食用。
玉瀾清更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是想餵飽了我,再把我當做食物餵飽那隻……”
腦中不停閃現各種自己詭異的猜測,越想越怕。
“玉小姐,現在你儘可以放心用餐了吧?”
帶著“嗡嗡”迴音,似從頭頂遙遙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玉瀾清驚得差點摔落手中燭火。
“誰知道,等我吃飽了你們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她曾聽說,死刑犯行刑之前會吃頓飽飯呢。自己或許就是這樣的待遇,才會被如此客氣的對待。
玉瀾清抬起頭,等著那聲音回她。
“放心,會送你回去的。”
玉瀾清聽那聲音雖是個男聲,並不帶惡意。也或許掩飾的完美。總之,她還是不敢輕易相信。
“我怎麼知道你說話是真是假。我連你的身份也不清楚。你們究竟是何方勢力?”
既然那人能稱呼自己的姓氏,也必定清楚自己的身份。
玉瀾清開始縮小懷疑物件的身份範圍。
“你們怕不是要擒我來威脅誰吧?是我爹,還是我表哥?”
“我們並不想威脅誰,只是希望玉小姐來此當個擔保者。”
“擔保什麼?”
“擔保一場試練的順利進行。”
“試練?”
玉瀾清對此完全摸不著頭腦。她開口再問,那個聲音卻不願再多說半個字。她呼喚了半天,也不再作答。
這番交談消耗玉瀾清不少精力,肚中飢餓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她對著石桌上的飯菜無法挪開眼神。在腦中思想鬥爭了幾回,還是放棄了掙扎。
待她心滿意足的吃飽之後也無出現異樣,於是慢慢放鬆了精神,很快進入夢鄉之中。
玉瀾清趴在石桌上睡得安穩,卻漏看了某個身影從幽暗中盡顯出來。
那人低頭確認了玉瀾清已睡去,好像放下心來,輕吹那支殘剩的蠟燭,又隱身入黑暗之中。
與這牢籠不同,外面的世界正是一片光明。
正清跟在青鳳的身後,勉強沒有弄丟了他的蹤跡。而青鳳更是照顧著正清的速度,不時回頭看看她是否還在後面跟著。兩人已離開鬧市,入了近郊林間。
“青鳳,你停下!”正清用盡最後的力氣喊著前方少年,“我跑不動了。”
青鳳聽見喊聲,回頭一看,正清已拉下好些距離,停在一棵已被砍伐的樹墩旁,正要坐下。
“你已經夠慢的了,這會兒還要休息。”青鳳不願走回頭路,只在前邊喊話。
“我只是個弱女子,怎麼跟你這小祖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