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蹲坐著的正清茫然看著前方一片昏暗。沒有照明,一切都是模糊不清,只有洞口撒下的銀豆子閃爍著點點星光。
正清不得不抱膝靠坐在岩石旁,等待著訊息。心中擔憂,口裡更是喃喃自語。
“蕭無意,你可要平安回來啊。平安回來。”
但轉念,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沒出息。長舒一口氣,不再蜷縮著,用力站起,在洞口伸展胳膊,跺跺腳,活動活動起筋骨。
“一定沒問題的。我瞎操什麼心。”
說完,正清不自覺回頭去看依舊昏迷著的陸平。安安穩穩地躺在溫暖的火堆旁,並不像個被異靈襲擊昏死過去的模樣,好像只是趕路疲倦了,忍不住休歇在此。
正清再走近了幾步,看那陸平的傷情,確是毫無受傷的跡象。甚至還能聽見他濃重的鼻息聲。
“你還真是舒服,睡得夠死的。就留下我一個人。”
夜風偶爾吹入洞內,刮在身上微微透著涼意。更有遠處偶爾些許微弱聲響,讓正清的神經沒有一刻敢放鬆下來。
那些聲響她再如何辨認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的她,除了乖乖等候,不得離開一步,這讓她更是焦躁。
她又盼著黑暗之中有些亮就好了,她想知道蕭無意究竟怎樣了,是否安全,是否捉住了那個怪物。但她又不希望看見任何亮點。因為蕭無意曾答應她過,如果有危險,他必定會亮起閃光。
現在的正清就如同被鎖在牢籠之中,左右徘徊,左右猜測,不禁生出各種古怪的念頭讓自己害怕。
為了截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她停住紛雜的腳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頭,想把這些雜亂念頭都甩出去。幾下拍打後,念頭不知少未少,但起碼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
“羽毛?”
正清無意從頭上碰落了一根黑色鳥羽。烏黑的顏色,與她的髮色混雜一起。若不是她不小心碰落,恐怕也難以辨認出來。
她辨識不出究竟是哪種鳥身上的羽毛,也記不清是在何處沾在身上的。她正好無聊著,便將那羽毛捏在手中把玩。
正清看得仔細。那羽毛連著根部也是黑色,沒有任何雜色,也算稀有。柔柔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用指尖撫摸了多次。
她繼續靠坐在岩石旁,伴著洞口的戒靈閃爍,等待遠處蕭無意返回的身影。還有身後火堆帶來的暖意,讓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疲倦席捲而來。
“蕭無意……”
已布起的透明結界之內,蕭無意一瞬似乎聽見正清的聲音。但他不敢回頭張望。眼前的笑鴞在等他露出破綻。
只要有絲毫的鬆懈,這惡靈就能嗅到可乘之機,毫不猶豫向自己發出攻擊。
蕭無意在這樣的狡黠之物的面前,不容自己有失。他半邊的身體已經麻痺。佈防起身周不超五丈的範圍已是他的極限。
笑鴞似乎也看出蕭無意的力所不及,正嘲笑著他的無力而為。古怪的磕磕聲迴盪在結界之內,也觸及了蕭無意的神經。
【你還不放棄。乖乖的投降,也能少吃點苦頭。】
“你太心急了。”
蕭無意不緊不慢的態度讓笑鴞不耐起來。忽然,又是一陣更為響亮的怪笑聲,直刺得蕭無意的頭疼。
【那個姑娘似乎很喜歡我的羽毛。】
蕭無意一時不解。但從笑鴞的得意神情中猜出一些緣故。
“你把羽毛留在山洞裡了?”
【更準確的說,我把羽毛放在她的身上了。】
蕭無意已無法伸出自己的右手,只得微微低下一眼,確認自己的確是因為無意識的親密之舉惹上了這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