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穆雲海,博昌沒有在那個空『蕩』『蕩』,太過寬敞的議事廳內。沒有外人,也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緊張氣氛。穆雲海似乎改變了態度,只是為了拉家常。所以也只挑了個隨意的花廳,將博昌請了進來。
這讓博昌原本對穆雲海的惡劣印象有了違和之感。
花廳應該只是個普通見客的地方。但這裡的花廳真正是花滿廳堂,各『色』各種,爭奇鬥豔,在無幽城這樣與世隔絕之地甚為難得。想來,恐怕也只有盟主住所才有如此美麗景『色』可觀。
博昌卻是沒半點心思賞花。他只等著穆雲海的出現。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表情或是何種心情來應對,他陌生的親父。
“原本沒想要你多等,卻還是耽擱了片刻。”
這不算道歉的道歉,恐怕已經是這個男人能表達的最難得的歉意了吧。
“我並沒有等多久。”
博昌見穆雲海出現,真實普通,就好像一個隨意的中年男子,至親長輩。讓人根本想不到第一次見面時的暴虐。
“讓你禁閉了多日,是否覺得我太過不近人情?”
“我已是輕罰,也是應該的。”
穆雲海聽來,微微點頭。
“吉祥忠心,替你擔下不少。你應該謝他。”
“我知他忠心可嘉……”但他還是認為不該這樣重罰。
“你是否覺得我這個人太獨斷專行,難以相處?”
博昌不做聲,也不做回應。
“我已與任天真說過,希望他以後能愛護些無幽門下弟子。雖然我討厭弱者,但我也有責任保護弱者。”
想到穿雲峰上,那幾個被任天真汲取了魂靈作為靈力的門人,博昌也就再無法覺得穆雲海做得過了。
“只是這明明是任先生的過錯,為什麼也要吉祥來擔?”
“因為他代我職。”穆雲海的眼神凌厲,“那他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我的職責也是他的職責。”
突然,博昌意識到吉祥的特殊地位。雖高高在上,但又壓力倍增。他好奇吉祥是怎樣深受穆雲海的信任,但現在恐怕不是考慮此事的時候。
穆雲海見博昌沉思了片刻。知道他剛來無幽盟不久,很多事並不習慣,也不多作責怪。只命人上了茶果點心,如同普通家人相聚,閒坐下來。
一開始的博昌甚為不適。穆雲海主動開口詢問。
“見你這般的『性』格,卻是不像我,也不像你的孃親。”
對於親母的印象,博昌還是殘存了一點。溫柔隨和,又堅強的女人,自己怎與她不同?
“你更像是元主尚卿的兒子。”
“你與義父相識?”
“年輕時認識,還算投緣。”
博昌心中卻想,穆雲海必定是遭遇變故才變成現在的『性』情,否則他又怎會與元主尚卿成為朋友。
“他的為人穩重隨和,很適合交朋友。你跟著他應該不會過得太差。”
“義父對我很好。從不當我作外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