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骨弱,但好歹是挺過來了,莫要謝我,要謝就謝那姑娘體內有一股先天生機的庇護吧。”
郝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帝雲霄的背後,雙手端著一大盆的熱水:
“小醫仙娘娘,您受累了,熱水早已給你備好,寨子南邊的您的竹樓也叫丫頭片子們拾掇妥當了,還請去歇息歇息吧。”
那小醫仙將手伸進水盆中清洗一番,也不多言語,徑自穿著一襲白衣離開了,直接無視了天潢貴胄裝扮的帝雲霄。
待得白影遠去,郝山見到帝雲霄凝肅的表情,慌亂的跪倒在地:“小王爺,您莫惱小醫仙娘娘,她就這性子,心腸可是比菩薩都好。”
帝雲霄驚訝的不是這小醫仙的容貌和態度,而是她的修為,此女不過是雙十年華左右,但是一身修為精湛無比,竟然跨入了宗師王者境界。
“難不成九州大地的無雙天驕如此之多,本王走到哪裡都能碰到個奇人?”
回過神來的帝雲霄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人,噔噔噔的走進了竹樓,小心翼翼的開啟了門板,鑽了進去。
竹樓之內隱約間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在飄蕩,帝雲霄走到了床頭,顫抖的看著床邊上那一條條帶血的白布,以及那斷裂的箭頭。
上面刺眼的鮮紅讓帝雲霄的心幾乎要被撕裂,這個寶貝妹妹可是他這十餘年來唯一的精神寄託,那嬌俏貼心的模樣一直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緩緩地將胸中的自責鬱悶之氣吐出,帝雲霄小心翼翼的揭開了床上的簾子,看到記憶中的那張笑臉如此慘白的時候,心髒驀然一抽。
黝黑的眸孔濕潤了,帝雲霄的鼻子發酸,如此重擔丟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實在是有些重了,真虧這傻丫頭一直站在大旗之下不挪動腳步。
“海璣漩,本王要你不得好死!”
滾滾的怒意在胸腔之中肆意咆哮,帝雲霄絕不容忍他人對自己嫡親的傷害,這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
帝雲霄悄悄地將手指搭在皇甫鸞月的脖頸經脈上,感受著其中微弱的脈搏跳動,心疼不已,迅速的從衣袖之中掏出了玉瓶。
扳開皇甫鸞月的嘴唇,帝雲霄將一枚小還丹塞了進去,手指輕點,將自己最為純正的佛力打進其經脈之中,護持她的生機。
在皇甫鸞月的竹樓之中呆了整整一個時辰,帝雲霄生怕打攪到她的恢複,貓著步子走了出來。
剛一出竹樓,帝雲霄就見到郝山當家的在遠處等待著。
“小王爺,小醫仙娘娘小憩片刻,現在想見見您。那個,小王爺,待會還請您擔待些,小醫仙的脾氣直爽,若是有什麼語氣頗沖的地方,小的給你先賠罪了。”
確認皇甫鸞月沒有性命之憂後,帝雲霄的心神鬆了下來,見到郝山唯唯諾諾欲言又止的模樣,瞬間猜出了他的心思。
恐怕這位小醫仙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主,此番她耗費了足足四五個時辰來救治皇甫鸞月,這對於心神和體力可是巨大的消耗。
“當家的,莫要擔心,小醫仙對吾王妹的活命之恩,吾可還未報答。”
在寨子裡面繞了幾個彎子,帝雲霄被帶進了一個同樣模樣的小竹樓之中,這個小院子別具一格,到處都栽植著藥草,相互搭配顯得錯落有致。
甫一踏入,帝雲霄的身軀一抖,多種藥草搭配産生了一種特殊的清香,只限制於這小院子裡面。
“米羅草、紫藤花、生機子,竟然還有血參,天羅香這等珍品竟然也有···”
帝雲霄,目露驚奇,這裡的藥草竟然多數都是珍惜的品種,尤其是天羅香,生長環境極其嚴苛,真不知道這小院之中怎麼會有一株。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一道略帶譏諷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想到乾親王府的小世子竟然還對草藥有研究,吾還以為朝廷的這些達官顯貴只知道爭權奪利,連至親之人都可以放任不管。”
聞言,帝雲霄滿嘴苦澀,他自然知道小醫仙是在責怪自己沒有守護好自己的妹妹。
只是自己遠在西域,得到訊息之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然而依舊是晚了一步。
帝雲霄轉過身去,望著翩翩而至的小醫仙,微微躬身行禮:“多謝女醫仙救了本王的妹妹,此番乾親王府欠姑娘一份大恩情。”
小醫仙直接無視了帝雲霄的這句話,真要是救一個人,別人就需要欠她一份恩情的話,那豈不是得有數千人這輩子都為她打工了。
“九寨十二溝可是因為你的一紙王命而陷入了瘋狂之中!難以想象的金錢,綠林之中人人都想得到的神功秘典,江天郡現在已經亂了。”
小醫仙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質問,身為醫者,最不願見到的便是生靈塗炭,而帝雲霄這等朝廷的大勳貴,恰恰又是戰爭的發動者。
若不是因為皇甫鸞月乃是女流之輩,加上在戰場上一心護持將士的性命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救治的。
“江湖本就是如此,若不是某些人野心勃勃,這天下也不會動蕩至此。本王雖然算不得什麼菩薩心腸,但也不會無端算計他人,妄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