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百川沉默了片刻,再三吩咐紫衣衛護衛好小王爺的安全之後,這才到馬廄牽了匹千裡馬,連行禮都沒收拾直奔淵天府外的少林寺而去。
熱火朝天的大比鬥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觀戰,不僅是尋常百姓,不少青潭郡本土的小門派都是糾集弟子觀摩其餘宗門的武道技法。
各種各樣冷門的結果層出不窮,半天下來夕陽西下的時候,第一日的大比才在無數人意猶未盡的時候落下帷幕。
翌日的參與下一輪對決的門派的名單也出爐了,一百五十五個門派有資格進入下一輪,明日的大比放在午時,這也是為了讓各大宗門有充足的時間休息調整。
在專屬於乾親王府的大帳之中,帝雲霄將手中彙集而來的情報一一翻閱,大多數是王府的那些裁決官對於各大宗門高階戰力的評估。
看完所有的情報之後,帝雲霄的面色有些詫異,陷入了長久的深思。
除卻無上十門之外,竟然還有二十多個宗門勢力輕而易舉擊敗了抓鬮的對手,那是完全碾壓的姿態。
當中有不少都是先前未曾注意到的小宗門,突然間爆發出不弱的實力,驟然間引起了帝雲霄的警惕。
“越來越有意思了啊,莫非是大乾國的人麼,這場武道盛會看起來佔便宜的人還真是不少。”
在帝雲霄的冷笑聲中,書房內的燈火搖曳,最終火光暗淡,燈火熄滅了。
經過了第一日的大比發酵,次日來觀戰的百姓幾乎是人山人海,山河谷內數十裡幾乎都是密佈的行人,來來往往叫賣的小販也是難以估算數量。
熱鬧的場景帶來了繁華,山河谷那個原本破落的只有兩三百人的小村落竟然藉此機會發展成為了常住人口三千多人的城鎮。
然而第二日的大比帝雲霄並沒有參加,他孤身一人喬裝了一下,出現在了山河谷的一處碼頭上,因為武道大比的熱鬧,此時這裡只有三三兩兩休憩的船家。
帝雲霄也不著急,大大咧咧的帶著鬥笠端坐在碼頭上的一處岩礁上,安安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這一等便是兩個多時辰,當日頭直接照得碼頭的石板火熱的時候,帝雲霄緊閉休憩的雙眼驀然間睜開,目光瞄向了遠處江上的一道船影。
那是一條小漁船,看模樣也有些年頭了,但是漁船上打到的魚卻是不少,滿滿當當的裝了半船,瞅著怎麼也算是大豐收,能賣二三十個銀龍幣的好價錢。
離得近了,老漁夫一把將漁船上的繩子扣在了碼頭的石墩上面,略顯黝黑的面孔上透著一股子的喜氣,只是在看到帝雲霄的時候身子微微一頓。
“怎麼?看到我這個晚輩很驚訝麼。還真是讓我吃驚啊,堂堂天潢貴胄,好好的皇宮不待著,竟然在此處學著底層的漁民打漁,若是讓朝中的那些皇子見到了,只怕會嚇死吧。”
帝雲霄嗤笑了一聲,嘴角翹起的弧度顯示他現在的內心何等愉悅,畢竟眼前這一位如今的樣子,恐怕連當今聖上都不曾見過。
沉默了半晌,見到帝雲霄的眸子死死的定在自己身上,不曾挪動半絲,這打漁的老者也知道裝不下去了。
“好小子,虎父無犬子,說說吧你是怎麼找到老夫的。老頭子我的行蹤即便是朝廷的密諜司都沒有記載,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帝雲霄拱了拱手,將頭上的鬥笠拿去,露出了俊美剛毅的面孔。
打漁的老者望著這與自己記憶中截然相反氣質的孩子,面色露出了震驚,雖然密諜司的密信中,說這孩子沉痾盡去,恢複了正常人的姿態。
但是隻有真正見到之後才會發現其不同尋常,飽滿的天庭,炯炯有神的眸子,以及眸孔深處那驚人的皇道氣息。
“老祖宗您即便是裝個漁民也懶得易容,王府的探子早就發覺了,只是一直未能確認罷了,不過,今日小子我一來,就發現破綻百出啊!”
對面的漁民來了興趣,不顧手上的魚腥味,在帆布衣裳上擦拭了一下,饒有趣味的等待著帝雲霄的解釋。
“很簡單,老祖您見過麻布衣服裡面穿著江南貢品絲綢的漁民麼?此外,老祖這手上的這天青玉扳指,價值過十萬金龍幣,若是買魚的話,數千船都能買下來,又何苦打漁呢?”
老漁民裝扮的老者面色一僵,苦笑著搖搖頭:
“還真是疏忽,罷了,霄兒,告訴老頭子我,你父王在何處。追著他半個月的時間,到青潭郡竟然一點蹤跡不見,莫不是你藏起來了吧?”
這看似不起眼的老頭子,赫然是大乾朝地位最為尊貴的天潢貴胄之一,皇族守護者皇太叔皇甫無塵,一位大宗師層次的絕世高手。
聞言,帝雲霄的眼眸倏地擴張,很顯然連他都不知道乾親王皇甫武王,竟然暗中已經抵達青潭郡。
剎那間,帝雲霄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皇甫武王最近的蹤跡連成一條線索,隱約之間他似乎抓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