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日小王爺身披絨袍,望著悽厲絕望哀嚎的鐵家老大,親手砸開那官枷,只說了一句:“從今日起,你們跟著我,餓不死!”
七年來他們是一步步看著小王爺長大的,那種纏繞其體的夢魘重病,幾乎是折磨的小王爺生不如死,難以想象這些年是如何忍受下來的。
現在看到帝雲霄這龍行虎步的樣子,鐵家三兄弟登時熱淚盈眶,雖然還有重重疑竇,但是隻要小王爺康健,一切都不是問題。
“啊,再世為人的感覺真的不錯,撤了周圍的禁衛吧,我那姑姑長公主想正在瞅著呢,封鎖訊息,本王要給那些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話語間帶著一股子睥睨八荒的氣概,看得眼前的尊老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因為小王爺常年被病魔纏身,所以即便是身上龍氣籠罩,整個人看著精氣神萎靡,難以有那種舍我其誰,睥睨天下的氣勢。
“謹遵主子的意思,我這就去辦。”
鐵狂身為乾親王府的三大護衛統領,擁有絕對的威嚴,望著還在發愣的鐵甲護衛們,當即一腳踹了過去,“還在看什麼看,沒聽到主子的命令麼?”
成百上千的鐵甲衛士轟然起身,拿起自己的兵器潮水般退了出去,人人臉色都帶著異樣的潮紅。
小王爺不再受病魔折磨,等於說未來將會繼承乾親王的尊榮,他們這些親兵護衛地位也會水漲船高,豈能不喜?
待得那些甲士退了出去,帝雲霄將紅面老者留了下來,邀請對方一起飲酒。
“尊老,這些日子您多費心了,雲霄敬你一杯!”
尊老氣息一滯,有些受寵若驚的端起白玉酒杯:
“小王爺,你可折煞老夫了,當年夫人大恩大德難以報答,奔波十餘載也未能治好小王爺的身子,現在又豈敢貪功。”
帝雲霄一飲而盡,緩緩的吐出一口酒氣,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飲酒,難得的細細品嘗了一番。
“尊老莫要推辭,這些年來若不是你守著,雲霄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那些人可是巴不得我掛了,倒也好讓他們瓜分老頭子的家産和勢力。”
帝雲霄這句話倒不是說笑,從記憶當中獲知,自打生下來之後,他就受到了很多刺殺,尤其是這兩年各大勢力暗中對他的試探足足有百次,基本都是被尊老擋下來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尊老對他都算是有活命之恩,否則的話三魂七魄不全,此生他絕對無望自覺境。
“他們敢!王妃殿下的嫡子的家業,其實那些庶子旁戚能夠覬覦的,況且王爺春秋鼎盛,還輪不到那些腌臢指手畫腳。”
尊老的身上,一股子暴虐的殺意湧動,他幾乎是將自身對夫人的尊敬全數投入了他的嫡子小王爺的身上,即便是小王爺身患絕症,但是他也決不容許別人染指小王爺的産業。
一老一少賞著月光,一飲一啄,好不愜意。
尊老因為帝雲霄的傷勢徹底康複欣喜不已,當夜竟然喝掉了大半壇子的美酒,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今日可是第一次他如此暢快。
深夜時分,帝雲霄雙手別著站在視窗,燭光搖曳,襯託得這背影愈發的雄偉,火燭偶爾發出來的爆裂聲在空曠的房間內顯得相當明顯。
咕咚!
輕微的腳步聲雖然很小,但是瞞不過帝雲霄的耳朵:“來了啊!福清,坐吧!”
帝雲霄身後三丈開外,一道全身裹著黑色夜行衣的精瘦漢子一拱手,徑自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小王爺安康!不知道王爺召回屬下有什麼要吩咐的?”
轉過身子,帝雲霄細細的打量著自己手底下的三大密探首領之一的福清,此人是母系的旁支子弟,頗為受到重用。
“這張單子上記載了我需要的東西,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務必要收集齊了,另外派人知會一下父王,就說明年三月底本王會返回親王府。”
福清眉心一動,接過了書桌上的清單,眼眸一掃而過瞬間心頭有些驚詫。
本以為上面會是一些極為稀缺難弄的寶物,但是他卻沒想到上面全是些藥材,一共有七八十樣,雖然對年份有些要求,但對於乾親王府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一點小事就將他這個王府的密探首領召回來,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如今邊境不穩定,需要他在重要的區域主持大局。
帝雲霄輕笑一聲,似乎是看出福清在想些什麼:“怎麼?認為本王兒戲了?哼哼,這些東西關繫到父王能否增添晉升無敵大宗師的成功率???”
咔嚓!
書桌上擺放的珍品哥窯花瓶掉落,碎成了一地的瓷器片子,福清猛吸一口氣,死死地盯著清單上的名稱和具體要求,數十個呼吸之後,紙團被他揉成了一團,直接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