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才剛過晌午,山下的接引院門前聚集了數百的武林人士,看樣子應該是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拜入少林門下做個俗家弟子。
“讓開讓開,你們這些低賤之人還想學《莽牛勁》,沒有五百金龍幣連這個門都別想踏進去!”
人群中忽然間起了騷亂,一位身穿錦袍、腳踏雲錦靴的少年一腳踹開擋在他身邊的幾個揹著柴刀的農家子弟,面孔透露著一股蔑視。
“你!你怎麼能這樣,少林寺又不是你家開的,我們每日來此想要求個拜入門牆的機會,怎麼又礙著你了。”
面板黝黑的一位少年郎扶起了摔倒在地的一位同伴,面色醬紅,指著那錦袍少年憤怒不已。
他的同伴雖然也是面露憤懣,但是還是剋制住了,拉著黑麵少年想要換個地方候著。
錦袍少年冷笑一聲,雙手環抱:“沒錢的腌臢貨還想要拜入名門大派,還不如回家跟著你們莊家老爹學個把式,省得出來丟人現眼。”
一句話刺激的兩個農家少年郎如同被驚倒的夜貓,汗毛炸起,眼珠子赤紅一片,眼瞅著是要打起來了。
見狀,錦袍少年一揮手,背後跑出來四五個持刀大漢,面色猙獰,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顯然是仗著家世打算收拾兩個農家子了。
周圍的不少人都是江湖上跑莊的,甚至有一小隊人還是剛剛散夥的鏢師,自身也是尋常百姓家熬出來的,見到這陣勢有心上前幫一下。
“呔!幾位不要太過分吧,少林寺中門大開,誰人都能在這裡試試自己的運氣,即便沒有太多的財帛香火,但是難不成小公子還要絕了人家當個雜役的機會。”
中年鏢師國字臉,背後別著一把開山斧,雖然鬍子濃厚,但是顯然是精心打理過的,整個人頗為雄壯威武,自有一番氣勢壓制住了那幾個大漢。
他常年幹鏢師這一行,也算是個不弱的江湖人士,三品下的實力不懼那四五個才一品巔峰的大漢。
錦袍少年沒想到竟然有人敢站出來,當即有些不悅,目光掃視到接引院出來的幾個和尚的時候,眼神陡然一亮,快步上前和那幾個僧侶絮叨了一會。
中年鏢師的面色一沉,顯然他是認出了那幾個接引和尚的身份,登時心中有些惶惑。
他們能否進入少林寺全看這些接引和尚的評判,這一關卡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現在見那錦袍少年和接引和尚關系密切,當下就知道要壞事了。
果不其然,半晌之後,錦袍少年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指著中年鏢師:“你吃飽了撐的,少爺的事情要你多管閑事,趕緊滾蛋,少林寺絕不會收下你!”
中年鏢師眸孔一縮,他拿出了半輩子約莫一百五十金龍幣的積蓄才換得少林寺外院看門護衛的考核資格,難不成真的會砸在這次的多管閑事上?
當下,中年鏢師的心頭苦澀,有些悔意,不過還是抬起了頭:“小公子莫要誇下海口,某家可是交了香火錢的,豈是你一句話能夠打道回府的。”
錦袍少年嗤笑一聲:“怎麼不服?咱背後的這位可是接引院的執事慧園大師,他一句話就能讓你們卷鋪蓋滾蛋!”
眾人皆是心神一震,一股子畏懼的目光定在了錦袍少年的背後。
接引院的大和尚慧園走了出來,肥頭大耳,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爭端中的一群人,隨後目光定在了兩個農家子弟和中年鏢師的身上。
“你們兩個離開少林吧,不用指望進入雜役院了。”轉過頭來慧園仔細打量了一下中年鏢師,鼻孔裡面噴出一縷熱氣:“至於你,考核就當不合格了!”
中年鏢師怒發沖冠,慧園和尚這是以權壓人,還未考核直接絕了他擔任外院護衛的資格!
“大師,怎能如此!某家可是交了一百五十金龍幣的香火錢!也罷,某家可以走,但是把一百五十金龍幣還來!”
慧園和尚眼眸一瞪,低聲喝罵:“施主,你這是在忤逆菩薩麼,既然是香火錢那還想要要回去?真當我們少林寺是開善堂的?”
錦袍少年也是在一旁擠兌,各種蔑視的話語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那中年鏢師搞得灰頭土臉,面色充血,幾乎是要暴走。
一邊的明遠小和尚眼皮跳動個不停,肚子裡的一股氣幾乎是要沖到嗓子眼了,這樣的和尚也能擔任接引院的執事?簡直是豈有此理。
明遠小和尚徑自上前,俊秀的面孔看起來陰沉如黑水,手上的檀木佛珠不斷的滾動,擠過人群走到悲憤的農家子弟邊上。
望了一眼慧園和尚,明遠唸了一聲佛號:“出家人慈悲為懷,何時佛門清靜之地任由這些閑雜人等在這裡喧嘩了?”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暗自詫異這是哪裡來的小和尚,一開口就是直指錦袍少年,劈頭蓋臉的質疑慧園和尚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