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滿地首先對著裡面人施禮賠笑道：“不知車上是那家的主人？可否結識一下？”
王嘉意柔和但堅定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我們是哪裡人，這與你們無關。”
“呵呵。請別誤會。在下並非有意打聽。”何滿地還帶著一副笑臉，“既然我的手下殺了你的手下，那自然是要賠罪的。”
王家管家道：“何幫主想怎樣？”
“不如讓我的兩個手下跪下賠禮。我幫也多陪些燒埋銀子，此事就算作罷，如何？”何滿地商量道，“不知這二人有家人沒有？我們也願意贍養其家小。”
管家不語，他並沒權利做這個決定。只能等待自家小姐的裁決。
只聽王嘉意冷冷道：“我們不缺銀子！”
“那……”何滿地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與旁邊的海闊天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是一樣的想法：“難道他們想一命賠一命？”
他們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以前還沒見過如此不留餘地的人。可今日，還碰見了兩個，還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
兩大幫派今日真算是顏面掃地，誰也別笑話誰了。
海闊天心中的憤恨更甚，用略帶威脅的語氣說道：“我猜姑娘應該是江南徽州一帶的人罷？家裡是生意人嗎？只怕商人與我等漕運幫派今後打交道的時候會狠多罷？”
何滿地接茬說道：“海幫主說的有理。做人留一面，日後好想見。以後咱們幾家合作的機會狠多，到時候本幫必定悉心照顧姑娘家的生意。”
海闊天又道：“那麼姑娘究竟是想公了，還是私了呢？”
所謂公了，就是將人命官司上報官府，任由官府處置。而私了，則是按江湖規矩辦事，這裡周旋的餘地就狠多了，事情的處理倒是可大可小。
車中的王嘉意沉吟不語，顯然是在考慮改如何考慮此事。
王管家欲言又止，“姑娘……”
這時，又聽王嘉意十分禮貌地說道：“請你們等一下，我與家人商議後再做決定。”
聽到王姑娘等人要商議大事，在一旁的明蓁立即拿出一個陣盤來，以靈力激發，頓時在馬車周圍形成了一道半球形屏障。
明蓁道：“王姑娘若是商議機密事，儘可以在裡面說便是。”
她用的這套陣法可以遮蔽凡人的視線與聲音，因此外界便無法看到裡面的狀況了。
王家幾個主事的管家、婆子、丫鬟道了謝，都走到了陣法當中，與他們的大小姐商議此事的處理。
常晴有必要聽聽這位大小姐如何決斷，因此也跟著走了進去。
只聽一位年長管家勸道：“姑娘，這些江湖幫派並不好惹。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我們逼得過火了，只怕將來要惹出麻煩。”
“難道我們的人就白死了嗎？”另一名年輕管家有些憤憤不平。
管事的婆子又勸道：“進京的事為大，不可節外生枝。不如將這事交給官府處置好了。我們還需繼續趕路要緊。”
一名貼身丫鬟道：“官府？這些人的靠山就是官府。到時候還不是應付了事。”
“世道不應該是這樣。”王嘉意的語氣有些憤怒，看來她不想善罷甘休了，“不該有人可以濫殺無辜，還當無事發生的。”
新夏朝崇尚武力，因此設有一條律法：“報血仇者不為罪”。
至於這“血仇”的範圍，是從至親到朋友，還是到僕人，這倒是憑當事人的一張嘴了。
這些僕人們雖然不願意主家冒風險，但他們將所有利弊對小姐講完之後，仍要聽從王嘉意的決定。
於是眾人齊聲道：“全憑姑娘定奪！”
“我發現和你挺對脾氣的。”常晴笑顏如花，“你只管做決定好了，除了親手‘殺人’之外，別的事我自然會幫你。”
陣法撤去之後，王家眾人再次來到兩個幫派之人面前。
管家對二幫主拱手道：“我等商議完了。我家小姐的要求只有四個字：‘殺人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