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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鄴城大雨,大街上不見人煙。
嵐隱蹲在客棧門口,撐著下巴,自言自語道:“今天他會回來了吧?”
柳鳴鴻聞言應了一句:“雨這麼大,我倒希望他等雨停了再回來。”
“師尊都去找了他好幾次了,他到底去哪裡了啊……”嵐隱嘀咕了一句,卻在雲奚一個不贊同的眼神下噤了聲。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一同望去端坐在桌邊靜靜抄寫《心戒》的人,面面相覷片刻後又不在說話了。
嵐隱重新將望眼欲穿的視線投入淅淅瀝瀝的雨幕中,只望見一道墨色的傘影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中尤為顯眼——傘下隱隱約約擠著三個人。他揉了揉眼睛,傘下又變成了兩個人,待到看清楚之後忽然大叫一聲:“舅舅?!”
還未等他站起身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就竄了出去。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渾身上下都被澆透的簡素虞佇立在雨中,定定地打量了許久才啞聲開口:“回來了?”
“嗯。”謝宴悶悶地應了一聲,從月黃昏的傘下鑽出來,上前一步一頭紮進他懷抱裡。
簡素虞嘆了一口氣,或者舒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我好像等了你一千年。”
為了掩護他們離開,謝宴放出所有魔氣作靶隨後便封閉自我意識暈了過去。在柳孤燈的呼喚後醒來才發現,自己經脈裡的魔氣都被吸食得幹幹淨淨,休養了兩天才恢複過來。謝宴臉上滿是疲憊但仍然咧嘴笑著:“我哪捨得讓你等這麼久?身上全是傷,我怕你看到後心疼——讓我再賴在你懷裡休息會吧……”
話還沒說完,他便精疲力竭地暈了過去。
簡素虞垂下雙眼,收緊了雙臂,輕聲道:“我不怕等,也不怕心疼——只怕找不到你。”
“……月大哥?月大哥?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柳鳴鴻伸出修長的五指在一直呆滯不動的月黃昏面前晃了晃,可惜後者睜著一雙滿是灰翳的眸子,彷彿失去靈魂了一般對於外界的聲音光線毫無反應。
嵐隱將燭火移動得離月黃昏近了些,託著腮盯了好久,硬是沒能從後者臉上看出花來:“他是不是聽不到……”
以往柳鳴鴻無法修煉,只能依靠聚靈丹淬體的日子裡,月黃昏給了他莫大的幫助。誰知現在這人竟然變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面上盡是不加掩飾的惋惜之色,頗為感同身受地長嘆一口氣:“聽說那時幽篁裡封山,明心閣一門都以身殉道了,也不知道月大哥是如何活下來了……”
簡素虞遲疑了一下,輕聲道:“你們聽說過蠱母嗎?”
“蠱母?是指苗疆地區特有的蠱毒之母嗎?”鳶折紙身體不好,雲奚自小便養在簡素虞身邊。耳濡目染地,便也沾染了不少簡素虞的愛好——比如愛去藏書樓。見簡素虞鼓勵的目光望過來,雲奚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有些赧然:“只在書中看到過一點點……”
簡素虞瞭然地點點頭:“在擅長蠱毒和巫術的部落,人們常常將各種毒蟲妖物放在一個容器裡讓他們相互廝殺。不斷吞噬其他毒蟲便能增強自己的實力,直至容器中只剩下最後一隻最強者——那就是蠱母了。”
“你的意思是說月大哥是那年全門中最後活下來的蠱母?”柳鳴鴻訝然萬分。
“幽篁裡的血蠱以水為引,感染了全派弟子。封山之後,裡頭的蠱蟲再也找不到新的宿主,為了生存競爭便開始相互廝殺——月黃昏應該是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
“那他不是——”嵐隱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言語中帶上幾分同情,“幾乎可以說是踏著自己同門的屍體活了下來?太殘忍了——”他頻頻咋舌,只覺這事太過匪夷所思。
柳鳴鴻不贊同地反問:“月大哥現在這個樣子,哪還算是活著啊——謝宴呢?這來龍去脈是怎麼一回事?他有沒有說是從哪裡找到月大哥的?”
一提起謝宴,簡素虞面上似乎柔和了幾分,淡淡道:“他累壞了,換好衣服後便在我房間睡下了,睡得很沉——暫時先別去吵他。”
柳鳴鴻:“……”
每個字都懂,合在一起似乎又聽不懂了。他與身邊的嵐隱還有雲奚三人默默對望,都在彼此眼中解讀出了相似的訊息:資訊量太大,我好像沒聽懂……
柳鳴鴻剛想開口,忽然渾身一僵再也動彈不得,等到出聲的時候,聲音卻變成另一個人的:“等謝宴醒了,讓他救救黃昏吧。”
“你你你——”嵐隱連忙退後幾步,躲到了雲奚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