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真的打算那那家夥送走?”一名中尉吃驚問道。
寧東鎮原本有五千八百多居民,將近一千個士兵,在能源基地和油田因為裝置和人員問題導致停産之後,又經歷了一次大抽調,現在民不過五百,其中有兩百人是當兵的,所謂的將軍也不過是一個少校而已。
然而馬孟襄的威望很大,脾氣也很大,他喜歡別人叫他將軍,所以即便是在心腹面前,他們都會叫著將軍二字。
馬孟襄抹了一把臉頰上的冰碴子,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大片,感慨嘆息道:“總不能拉著他跟咱們一起埋在黃土積雪裡去死好吧!幾個月前去打人家秦川上郡城,叫囂著三月就可把關中平原納入版圖,現在屁好處都沒有撈到,人倒是一起不複返,上百萬的腦袋留在那邊給人家築起了京觀!反正送他到興慶城,就當給寧東軍團留個種,沿路上有那位貴族的身份當通行證,總不至於被人勒索截殺吧?”
“我看那位星月貴族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就小馬那個脾氣...”少尉惱火道。
眾人身後的廚房鐵門被人推開,冷風一下子灌進來,正當所有人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色袍子面罩的侍女望著他們,冷傲的說道;“帶我去見那個向導。”
到底是貴族身邊的人,現在寧東雖然出不了資源供給,但好歹是帝國邊疆,他馬少校好歹算得上邊疆軍官,這侍女對他說話都帶著一股子傲然的語氣。
馬孟襄對那位貴族沒有多少述求,當下叫了一個切大蒜計程車兵,吩咐他帶著這位侍女去找人。
幾個月的大雪初停,沿途到處都是無人打掃的積雪,讓人出行極其不方便,這時候就有人想起當初的好日子,雖然賺的錢少了些,但終歸是太平人,當個太平犬也無可厚非,現在他們倒是不願意當什麼星月神國的子民,可失去了汽車和高速公路,火車和高鐵,拼著一條命他們也走不出方圓幾十公裡的地方,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了。
雖然難以行走,但是好在寧東鎮並不大,沒走幾步,便到了她的目的地,那是一處小賣部改裝,極其簡陋卻異常熱鬧的哨所。
還未進去,就聽見鐵門裡面傳來雜亂嘈雜的吆喝聲,侍女微微皺起眉頭,星月上下禁止飲酒,難道還有軍士敢光天化日之下違反禁令不成?
鐵門嘎吱一聲被拉開,裡面的聲音陡然清晰,果然是在喝酒賭博,不過是在玩葷段子劃拳,聽著內容就讓侍女一陣惡心。
侍女的臉被擋在黑色面罩之下,但是想必極其難看,於是站在一旁的炊事班士兵也面露尷尬,他捏著額頭準備出生訓斥,卻被侍女用那雙僅有的眼睛嚴厲制止了。
她一眼就看見在一群兵痞之中的一個少年人,約莫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卻說起葷段子,讓一眾見過四面的兵痞或是臉紅,或是捧腹大笑。
那少年半張臉轉過頭來,虛晃一眼,侍女看見他左眼位置帶著一個黑色眼罩,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從眼睛一直延伸到後腦勺的位置,顯得猙獰可怕。
很快少年揣著那瓶贏來的西鳳酒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哨所,沿途在那些還未開門做生意的小店,不是伸手要一塊肉幹,就是調戲一下店老闆的媳婦和女兒,一路上嘻嘻哈哈的返回了軍營駐地。
寧東鎮圍牆下的地方真的不是很大,兩人跟著少年來到了他自己的住處。
那是一處獨立的小房子,周圍幾米範圍的地方被一同黃土砌成一個半米高的圍牆。
而他的院子裡,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在將積雪鏟道水缸裡燒水,那瘦弱的身軀拿著一柄斧頭邊劈柴邊燒水,看到男孩回來便抹著額頭的汗水為他脫下衣服倒好茶水,接著繼續打掃院子裡的積雪,等到這一切都做完了,還用抹布將窗戶上的冬天之前就有的泥土擦拭幹淨,頓時整個空間都變得人情味十足起來。
很明顯這些工作是女人的日常,雖然大冬天忙活的渾身是汗,但是女人顯得很愉快的樣子,加上那漂亮的臉蛋,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憫。
炊事班計程車兵介紹道:“之前不是去打秦川麼,這孩子是我們從丹霞山附近死人堆裡拉出來的,那個女人也是他從死人堆裡拉出來的,軍營人手不足,這小子參軍,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這女人帶進來,情況特殊了點,寧東鎮就這麼大,總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之後他們就這樣相依為命了。”
寧東鎮的軍民們都習慣了這種搭配的日常,所以並沒奇怪的地方,站在土牆外的侍女本身已經臉色如冰霜,聽到相依為命四個字,更是整個人變得異常冰冷起來。
少年有個馬孟襄起的名字,叫馬孟奇。
但是他的真實姓名,叫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