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黑了。
苦逼兮兮一直不敢睡覺怕被蚊子要在林子裡上躥下跳的沈入懷見天終於黑了,整個人像是剛從牢裡放出來的一樣,欣喜地衝過去準備叫醒睡覺的顧九綿。
到了地方才發現顧九綿原來睡覺的地方空無一人,他當即心裡一慌,這雲子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跑了吧,剛想開口大叫,就在不遠處看到了站在崖邊一動不動看著遠處沉沉江面的顧九綿,他好奇地走過去,順著顧九綿的視線看向遠方,一時間覺得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其實顧九綿並沒有真的睡著,只不過是閉目養神為了晚上的行動做準備罷了,因為她一閉上眼睛腦子裡想的就都是自己身邊的種種謎團,可是思索了良久她也沒能想出一絲線索,腦海中好像有一條線索若隱若現,可是她怎麼也抓不住,煩躁之下便起身走到不遠處的崖邊,吹吹江風,清醒清醒。
夜幕下的江面並不同於白晝之下的江,夜幕中的江面顯得更加深沉,更加靜謐,更加夢幻。站在山崖上,感受著江風的輕拂,聞著江水的味道,聽著一波衝擊另一波的浪花聲,看著漆黑夜幕下的江水中倒映的那輪圓月,和幾顆閃爍的星星,在她閉上眼睛,用心感受的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屬於她一個人一樣。
沈入懷也有相同的感受,兩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夜色愈發深沉。
沈入懷側頭看著閉眼感受的顧九綿,月光下,發現顧九綿的面板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竟是為她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這一刻沈入懷居然有一種自己面前站的是一個女子的錯覺,不過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又連忙甩了甩頭,覺得十分荒謬,自己多年的好兄弟怎麼會是一個女人呢?
不過他還是在心中不免有些驚歎,他自認為閱人無數,見過的女子也不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子的面板有顧九綿這般好呢,怕是京都第一美人木傾城的面板也不及她,嘖嘖嘖,一個男人要那麼好的面板幹嘛,不過……說起來這麼多年他好像還從來沒有捏過顧九綿的臉呢,倒是他的俊臉經常被顧九綿蹂躪,雲子這麼光滑細膩的面板,摸起來手感一定很好吧……
這麼想著,沈入懷就伸出了罪惡的爪子,慢慢地向顧九綿的臉靠近,他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生怕驚擾了這位月下“君子”。
近了……近了……
沈入懷看著自己馬上就要碰到顧九綿的手,感覺自己的心跳地越來越快,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怕的,畢竟想要摸顧九綿的臉那就好比是在摸老虎的鬍鬚一樣,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
果然,就在他的手與顧九綿的臉指尖只有一指的距離時,他的手直接被擒住。
“啊——疼疼疼,雲子你快鬆手!”沈入懷因為顧九綿用力掰著他的手,整個人不得不彎下腰有些扭曲。
顧九綿卻沒有理會沈入懷的叫囂,不過手上的力道倒是小了一些,看著沈入懷挑了挑眉道:“你想幹什麼?”
“額……”沈入懷一愣,他想幹什麼,他想揉她的臉,可是他能說嗎?
那肯定不能說啊,那所以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見沈入懷遲遲沒有回答,顧九綿手上下意識加大了些力道,眼睛一眯,從鼻腔裡沉沉地發出一個音節:“嗯?”
“啊——我是看你臉上有隻蚊子想幫你打掉!”沈入懷想也不想飛快地說。
顧九綿聞言一愣,看著沈入懷臉上的一個黑點似笑非笑:“蚊子呢?”
“跑了。”
“好吧。”顧九綿聞言當即鬆開了抓著沈入懷的那隻手,轉身就準備離開。
沈入懷見顧九綿轉身還以為她是信了自己的話,剛要鬆一口氣,右臉上就“啪”地一聲響了起來。
雖然不怎麼疼,但是他還是捂住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九綿,生氣地喊道:“你幹嘛打我!”
“有蚊子啊。”顧九綿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沈入懷看著一臉無辜打自己打得理所當然的顧九綿一臉震驚,哪有什麼蚊子,她就是故意的吧!
“哪有什麼蚊子!”沈入懷怒目圓睜,似乎顧九綿不給他一個說法他就沒完的模樣。
顧九綿攤開自己的手掌,伸到沈入懷面前,說:“喏,這不就是蚊子嗎!”
沈入懷看著顧九綿白皙手掌中的一點猩紅,當即覺得自己的臉已經開始發癢了,他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還真他媽的有蚊子,而且就在他臉上他還一點感覺都沒有!絕了!
在成功地看到沈入懷臉上的表情一僵的時候,顧九綿沒心沒肺地笑了,直接將手中的一點猩紅擦在了沈入懷深藍色的錦袍上,並且在他反應過來開始咆哮之前,擺擺手瀟灑地轉身下山了。
順便還留下一句:“噓——,別激動,當心把那些村民引過來了。”
沈入懷看著前面已經走遠的顧九綿要罵人的話哽在喉頭,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可給他難受壞了,最後只得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將顧九綿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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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乘著夜色摸進了村莊,此時已是後半夜,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此時也沒有了,彷彿黑暗要吞噬一切。
夜霧襲來,讓這個家家戶戶都緊閉房門的村莊更加神秘詭異,
二人早已褪去了原本身上的錦袍,露出了裡面的黑色夜行衣,與沉沉夜色融為一體。
顧九綿的目標十分明確,她要先去之前被江軒打了的那個赤腳大夫家裡去看看,因為上次在那個赤腳大夫家裡對於玄武畫像的驚鴻一瞥讓她十分在意,如果那副畫像上的蛇有三隻眼睛,那麼她就不得不重新對這個小漁村下一個定義了。
二人很快便摸到了赤腳大夫的家裡,此時房間裡還有微弱的燭光透出來,顧九綿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這老庸醫這一夜了居然還沒睡,她給了沈入懷一個眼神,同時不覺將腳下了步子放的更輕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窗邊,在窗戶上戳了一個小洞,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只有一盞微弱的燭火在跳動閃爍,將牆上的玄武畫像照的忽明忽滅,叫人看不真切,而且屋內十分安靜,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安靜地讓顧九綿覺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