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積蓄在心中許久的怨恨全部都爆發了出來,毒害恩師,偷師,盜寶,殘害同道,他現在倒是想看看,自己究竟還犯了那些錯誤,值得怎麼多人想讓自己死。
“孽畜,你給我住口!”居淵暴怒,甩出一道劍氣,劍氣如黑色的閃電一般,片刻之後又在雲子羽身上留下了一個血窟窿,雲子羽轟然倒地,但是他不容自己這般怯懦,他雖以一人之力,以廢人之身,但那又如何?他不懼!永不會俱!
他將雙拳握的發白,撐在了地上,入眼的不過是灘灘血跡,順著他的指縫粘稠在一起,他笑了,身子一顫一顫的,笑聲傳到了在場的每一人耳朵裡。
“他瘋了吧!”
“看樣子,離瘋不遠了!”
一時場上眾人聽見雲子羽的笑聲,議論紛紛,都以為他精神失常,才會在這種場合笑出聲來。
他撐著地,又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極力地昂著自己的頭,睜著銅鈴般大小的眼睛,盯著這些自詡為天下除害人的嘴臉。
“有骨氣!不過在這裡一文不值!這最後一項罪名曰:通妖!你體內妖氣極強,這可容不得你狡辯。”
“哼,哈哈,啊哈哈哈~……”雲子羽乾脆掩面狂笑起來,他雙目猩紅,緊盯著這青天白日,他雲子羽從未做過對不起這天下的事,今日種種,妄加之罪多至數樁,全然被奸人暗算陷害至此,幻世黑白不分,顛倒是非,由得奸人嘴臉笑到最後,這幻世也不過如此。
“你們所言的,我,雲子羽全然承擔不起,你們若想置我於死地,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大動干戈,反正我已是廢人,想死想活,還不都由你們?但是,雲子羽生性桀驁,不服輸,你們要我死,我偏要活,我要活得坦坦蕩蕩,不就是生死劫嗎?我歷,生死劫後,雲子羽便要這天下顛覆!”
“好大的口氣!等你能活著走出生死劫再說這句話吧!你這畜生,犯下種種過錯,樁樁天理不容,天人共誅,歷天雷,剔人骨,受結界之刑,踢落妖界,與那般畜生過後半輩子吧!不過,想苟活,也不容易,前面那幾關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畜生?居淵上卿也真是好大的口氣啊!萬物生靈,本共生自於天地間,宇宙之精華,萬物之靈長,開你們卻全然不顧,以人自居,以天下自居,將這天下生靈全然不放在眼裡,真是荒謬至極,其妖者,憑何要世世代代封印於極西窮山惡水之地?妖?憑何生來就要被趕盡殺絕?這一切,不過都是你們的藉口罷了!”雲子羽咆哮道,震耳發聵,彼岸的無辜枉死,早已給他的心靈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疤痕,一妖,能放下人妖之別,去救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平常人,為妖者,當如彼岸,可如今,這人呢?與妖又有何分別。
天忽地捲起了狂風,黑雲翻騰而來,灼日早早地隱去了光輝,鵝毛般的細雪竟從天而落。
“看!是雪,是雪啊!”場上有人喊了出來,眾人皆伸出手去接那飛雪,只有場中央的雲子羽仰著面,任雪隨意落在他的身上。
“師叔,子羽不易,可否將這剔人骨交於文彥!”一身孝衣的文彥不知何時走到了居淵身邊,作揖道。
“這小子桀驁不馴,冥頑不靈,你尚需小心!不必顧忌同門情誼,儘快動手,為先師瞑目!”居淵拍著文彥的肩,語重心長地交代著,並交給了他一柄晶瑩長劍,以作剔骨之用。
“文彥明白!”文彥俯身接過長劍,緩步向著自己的師弟走了過去。
雲子羽看著師兄提著長劍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來,十年同門情誼,或許就在今日,便要斷絕。
過了片刻,文彥來到了雲子羽身邊,他露出了笑臉,將雲子羽攬入了懷中,雲子羽詫異,不過就這般讓文彥抱著,並未有反抗的意思。
在旁人眼裡看來,文彥這還是顧忌手足之情,下不去手。
“我的好師弟,有時,師兄真的很佩服你,一來這幻世,便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師父把一切都給了你,我卻什麼都沒得到,想我一國太子,竟淪落到為那個糟老頭子砍柴,挑水,做飯,而我呢?又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有的不過是責罰與冷眼而已,所以我在你的桂花酥中動了手腳,送了那個糟老頭子一程,師兄還要感謝於你才對啊!”
雲子羽愣住了,呆滯無比,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十年啊,整整十年,這情誼原來都是假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對嗎?”
“自然,為了師弟死後能夠瞑目,師兄就勉為其難地將全部事情告訴你個可憐蟲吧!幻世境是我,是我化作黑袍人盜走的,不過,你回山後,我就偷偷將其塞進了你的衣服裡,居淵那個愣頭青才以為是你奪了幻世境,雲子羽,就算你前半生輝煌一世,到頭來也不過是死路一條!你說,可不可笑?”
“所以,雪櫻是被冤枉的了?”雲子羽突然明白了,明白了當初雪櫻為何是那副神情,到死都不肯承認是自己偷了幻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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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是被冤枉的,不過,你沒有機會彌補過錯了,哦!對了,再告訴你一個事情,你昏迷的這半年,也是雪櫻不分晝夜地在照顧你,周全到期間我竟沒有機會對你下手,你真應該謝謝雪櫻,是他讓你多活了這許多日子,那個膚白脂玉的女孩竟為你哭的梨花帶雨的,你到底有什麼好?師兄至今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你?為什麼所有的女人都要對你投懷送抱?雪櫻,十尾妖貂,精通各種媚術,床上功夫肯定了得,既然你無福消受,那為兄的,就勉為其難替你玩玩吧!”文彥越發興奮,一想到這天底下再無雲子羽這人,他就忍不住要狂笑起來。
“你若敢動他半分,我便將你的骨頭一根根地敲碎!”雲子羽十指已經扣進了文彥結實的肌肉裡,從這一刻起,他不在是自己敬重的師兄了,只怪自己沒早一點發現。
“說大話若是有用的話,你也不用歷這生死大劫了,實話告訴你吧!剔人骨,那種痛是生不如死的,五千年來,也只有李若雨受得住,再後來的三道天雷刑罰,更是止步於傳說,師弟,若是你有幸捱得過這剔人骨之罰,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不動你的雪櫻!”文彥鬆開了雲子羽,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饒是這樣,文彥兩側的胳膊上,還是出現了道道血痕,足見雲子羽用力之大。
“哦!差點忘了告訴你了,我姓東周,叫東周文彥你的家,鄴都,正是我東周所滅,不知雲無忌死前可否瞑目?”文彥撫著手中長劍,兩指緩緩地劃過劍身,映出了他那陰毒的眸子,如今,他不再是雲子羽熟悉的師兄了,而是機關算盡的東周文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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