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城中十餘日,幻世一行四人每日都要到城中四處尋訪,想弄清楚城中孩童失蹤的原因,可是,或許是這乾城被禍害久了,城中普通百姓戒備心極高,一見他們是生面孔,急急忙忙地關上了自家大門,任憑他們怎麼喊,怎麼解釋,人家就是不開門,幾人也不好用強,所以十餘日的尋訪最終也沒找到半點兒有價值的訊息。
倒是剛化形成人的雪櫻樂得清閒自在,一路上走馬觀花,胡吃海喝的,這下子可苦了雲子羽,又要四處打探訊息,又要時不時地照看雪櫻,生怕她又捅了什麼簍子。
一日傍晚,眾人都筋疲力竭地回到了客棧,奔波勞累了十餘日,一點收穫也沒有,都不免有些氣餒,正無味地吃著桌上的飯食,卻不經意聽到:
“哎!聽說了嗎?城南李員外家喜添貴子了,嘿!昨日,我去看過了,那小孩長得虎頭虎腦,身子比一般孩童都要健碩幾分,依我看,長大了肯定是一塊習武的料!”一位滿臉髯鬍的壯漢豎著大拇指讚歎道。
同桌的幾位全然沒有露出喜悅的表情,一個個唉聲嘆氣地“生下來又有何用?能養大才算本事,這年頭,生孩子那就是作孽啊!白白地讓這孩子送了性命,這到頭來圖什麼呀?”一個稍微有些年老的老漢攤著雙手,連連搖頭,他也是活夠了這麼些年,也見慣了乾城發生大大小小的事,哪一次不是今日生了孩子,第二日就丟了啊!
“哎!吳老漢,話可不能這麼說,聽說那李員外一早就請來了不少捉妖的法師,可花了不少銀子啊!聽說,值這個數!”年輕男子清了清嗓子,伸出了十根手指頭。
“十兩?”
“十兩?你當李員外首富的位子是白坐的呀!是五百兩,請來了二十幾個人呢?現在在李家好吃好喝伺候著,就等這幾天捉妖了!”
“二十幾個人?前前後後乾城也來了不少人,可結果呢?收了錢不辦人事,一到晚上,就沒了人影。”吳老漢依舊是憂心忡忡,連連搖頭嘆息。
他們的對話自然傳到了幻世一行人的耳中,幾人默默不語,豎著耳朵聽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城南李家?”文彥一飲而盡杯中的清茶,看向了眾人,忽而,他們相視一笑,內心似乎篤定了什麼想法,紛紛拿起了筷子,準備吃飯,可誰知:
只見原本滿滿一桌子的飯菜全沒了蹤影,也只有雲子羽的碗中有那麼高高的一摞,而雪櫻早沒了蹤影。
看到這,無辜的雲子羽尷尬地笑了笑,又起身去櫃檯重新點了一桌子菜,留的櫃檯後面的夥計一臉的不可置信。
……
…………
入夜,夜濃重地有些可怕,黑暗籠罩在乾城上空,城中死寂一片,連一絲燭光也沒有,銀灰色的月光盡數傾灑下來,給城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
忽然,幾聲狗吠從遠處傳來,在這寂靜的夜晚傳得格外遠,眾人探出頭看去,只見遠方的城牆上躍下了兩道身影,沒入了街道之中,很快不見了蹤影。
城中心的一家客棧中,四人在房簷上悄悄低語了幾聲後,便各自踏著輕盈的步伐朝著城南掠去,雲子羽依舊穿著那件青衣,手中持著一柄精鋼長劍,飛快地在房簷上跳躍著,經客棧中的客人閒話講起,城南李員外家生了一名男孩,眾人料想,今日那賊人定會去盜那嬰孩,雖說李家找了一批高手,但幾人還是不放心,就跟了過去。
等雲子羽到了李家大院附近的房簷上時,便在另外三個方位見到了其他人,四人壓低了腦袋,準備守株待兔。
“呼啦~”
一聲,一道黑影從遠處徑直落到了院內,雲子羽剛想抽出鞘中的長劍,卻瞧見師兄文彥朝自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要動手,只一剎那,院內兵戈交擊,聲不絕耳,慘叫聲隨之傳來,想比是李家請的那批高手與黑影交上手了,不一會兒,院內便沒了聲響。
羽正松伏在房簷上,面色凝著,像是在糾結著什麼,他知道,這次歹人進城共有兩人,現在只有一人露了面,可另一人遲遲不見蹤影,若自己下令,四人貿然進入院中,暴露了身形,敵在暗,我在明,尚且不知道對手實力如何,未免被動的很。
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院中早已沒了打鬥的聲響,隱隱約約地能聽到有人在呻吟喊著救命,這是,羽正松不得不下了命令,只見他霍然拔出了長劍,寒光一閃,跳進了李家大院裡,另外三人也紛紛跳進了院子裡。
“四象劍陣~”四人同時大喊,馭著幻世功法,來到了李家大院內,頓時,劍陣已經成形,四人刻意故意控制著劍陣的威力,並未將四隻上古神獸虛影召喚出來,只是在李家院內上空結了一紫色結界,防止院內的歹人逃脫罷了。
有了與夷光一戰的教訓,四人私底下也練習了這頗為厲害的劍陣,四人至今還在懊悔,若是那日就能使出“四象劍陣”,與夷光一戰也未可知啊!
進入夜內,趁著頗為明亮的月色,四人方才瞧清楚院內的情況,諾大的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屍體,只有兩三人還活著,在地上不停打滾呻吟著,身上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還汩汩地往外冒著,眼看著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