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般降世,且勿罪行惡果……”老禪師仍是那副模樣,不為所動。
溫陽平時蠻橫姑蠻橫,但也不會太失了分寸,但今日溫陽的種種行為一反常態,眾人都覺得十分詫異,剛想上前來拉開溫陽時,卻瞧見溫陽紅著眼珠子,手腕一抖,手中的長劍便如長蛇一般,向老禪師的後腦勺刺去。
“溫陽,你……”眾人當即驚駭萬分,想要上前阻止,但心裡卻早已知曉,已經來不及了。
那老禪師仍是不為所動,像是絲毫沒有察覺一般,只是那泛著寒光的長劍離他不足三寸時,他緩緩地抬起了手,二指只在劍刃上輕輕一彈,眾人都不覺得這一擊有絲毫分量,可長劍自劍尖之處蔓延至劍身,瞬間便佈滿了碎紋,片刻便分崩離析而來,化作齏粉,溫陽突兀地吐出了一口鮮血,而後便暈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眾人慾上前檢視,卻不料被那老禪師伸手阻攔,只見老禪師攤開右掌,佛家梵語金印漸漸成形,手印一翻,金印脫手而去,沒入了溫陽體內,不消片刻,只聞一陣淒厲的鬼嚎聲,一團泛著紅光的詭異黑氣,猛然從溫陽眉心之處暴射出來,黑氣嚎叫著,極其慘厲,刺耳生疼,攝人心魄,黑氣逃出後,便凝成了一個骷髏頭的模樣向著眾人撲去。
幾道寒光閃過,眾人紛紛拔出了長劍,預防來犯之敵,卻不料老禪師先行一步,一拂衣袖,罡氣猛地擊在了那黑氣所化成的骷髏頭上,伴隨著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黑氣漸漸沉寂下去,終歸於平靜。
“你們的朋友中了蠱毒,行為和言語才會如此偏激,那蠱毒名叫鈴妖結,為妖界之中一種極為厲害的蠱毒,中毒者心智會漸漸被鈴妖蟲控制,最終整個人會痴痴傻傻,淪為妖物,極為嗜血,不過,好在蠱毒已解,你們回去之後,只需尋上一株靈果早給她服下,他便沒事了。”老禪師緩緩道。
“謝謝易衍禪師!”眾人揖了一拜,以表感謝,這禪師雖其貌不揚,但卻是一位修為極為高深的佛門高手,眾人都在猜測,究竟他身上發生了些什麼,讓他在這小小的祠堂中遁世。
……
……
一方小小的祠堂中,經歷了剛才那場風波,眾人都心悸未平,溫陽也被眾人和著衣物,放在了蒲團上。
“你們既然來了,那就參拜一下我佛,也好保你們接下來的路平安無事。”老禪師引著餘下的三人來到了那斷指大佛跟前。
“這是自然,不過,禪師,恕我們為道家弟子,不能行參拜禮佛之禮,揖上三拜可否?”
“無妨,心誠即可!”老禪師隨意擺了擺手。
說罷,眾人抬頭望向那慈眉善目的臥佛,只是那斷指卻在此時格外扎眼,但臥佛還是樂呵呵的,凝望著低下的芸芸眾生,幾人心中不由地充滿了愧疚之情,各自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向著大佛揖了三拜,也算是贖罪了。
“伸出雙手!”老禪師不知何時取來了一個銀盆,銀盆之中有著少許的清水,還有一根嫩綠的柳樹枝條。
眾人不明其意,但還是乖乖伸出了雙手,攤開在了面前,老禪師拿起那沾滿清水的柳樹枝條,在每個人的手掌心輕輕敲打了三下,口中說到“人生來便犯下了許多罪惡,人不知,佛知,以佛慈悲之懷,普度眾生,洗刷罪惡,滌盪世間所有的汙濁,或許,人生百年,虛恍一夢,於佛在你們心中植下一朵白蓮,於紅塵之中,化外一方,寒山言:日月如逝川,光陰石巾火,任你天地移,我暢巖中坐。”
眾人誠心接受老禪師的教誨,道有道的無為,佛有佛的戒律,或許,此二者分屬流派不同,但卻有相同之處,他們為幻世弟子,自然不能再遁入空門,去修行禪理。
而後,老禪師又給眾人每人一條,祈福時用的紅色祈福帶,經老禪師講,院中的古樹名曰:菩提,為吉祥之物,每每有信徒前來參拜,須祈上一條福帶擲於樹上,經年累月,這千年菩提樹已經掛滿了紅色祈福帶,如紅色的裙襬一般,隨風輕輕地拂著,數不清有多少條,只知很多很多。
閉上了眼睛,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每個人想著要向佛祖祈福的事情。
願遠在鄴都之人平安康樂!
願幻世長存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