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的聽著,偶爾抿一口酒,她知道,無間這是默許她插手他的事情了。
“她酷愛百花,我出生那年父皇納了她,為了討她歡心,父皇在全城大興土木,從全國各地移栽了花木過來,尤其是皇宮裡她所住的地方,更是花團錦簇。”
“她不僅愛花,還善調香,人也和善,因而那時候宮裡妃嬪幾乎人手都有她調製的香。”
他說著,端起酒杯放在鼻間輕嗅:“據說我母后生前最愛用她調出來的香,尤其是在她後期病重的時候,只有用了那香,她才能有點精神。”
“我母后過世後,父皇便將我放在她宮裡養著,直到我七歲才搬回東宮。不過,她還是照顧我到十六歲。”
“十六歲開始我去軍中歷練,直到二十歲才第一次回來,我帶了邊關產的好酒給我父皇,結果他剛喝一杯就倒下昏迷不醒。”
“太醫診斷他是中毒,我那酒被拿來驗,酒雖無事,但我擔上了嫌疑,所有人再不許我靠近我父皇一步。”
“緊接著,邊關告急,我返回戰場,不幸中了龍炎的埋伏,被亂箭射中,臨死之前得知我父皇已駕崩。”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給他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淒涼。
“所以呢,你的懷疑是什麼?”她捏著酒杯淡淡的問。
“還不確定,”他看著天上的明月,聲音淡漠:“目前我只知道她的香有毒,還有我已中毒,我父皇很可能也已中毒。”
小冬喝下杯中剩餘的酒,眸光一閃:“你這樁事倒和韓奇文家有點像啊,也是皇室成員被荼毒,不過你這邊時間久了些,他那邊才不足十年。”
“像嗎?”他轉過頭來,臉上帶了一絲落寞:“難道就是為了那個皇位?”
一聽這話,她明白過來:“她兒子是二皇子?”
之前夜宴的時候無間沒有給她介紹,如今想來的確二皇子的氣質更像鳳妃一些。
“嗯,”他應了一聲,有些頹然的坐下:“我一直拿她當母后來對待。”
“所以,你一直逃避深究,就是不想直面她是這一切悲劇的幕後黑手這個事實嗎?”她幽幽道。
他不語,只望著桌上的酒菜發呆。
“趁現在一切還來得及,咱們應該出手讓她懸崖勒馬,想要保你父皇的命,始終是繞不開她的。”她身子微微前傾,看著他認真道。
他抬頭看她:“我只是不明白,那個皇位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非得不可嗎?”
“對,”她毫不避諱的直視他的眼睛:“對於有些人來講,的確如此。”
特別是如果那人的野心還不僅如此的話。
“好吧,”他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她現在幾乎把控了整個皇宮,極難對付。”
“對付千足之蟲,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斷其手足,再斬其軀體。”她緩緩地說,又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需要給你爹好好把一次脈,不受干擾的那種,什麼時候能安排上?”她接著道。
“這個不難,只是……”
“只是什麼?”
“我今日與他大吵了一架,他揚言若我不娶太子妃,以後就不許再踏入宮門半步。”
“……”這是什麼騷操作?
她真是理解不了,剛回來這才幾天,怎麼無間像變了個人似的,婆婆媽媽,這麼容易情緒化了?
情緒化?等等。
她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順勢就摸上了他的脈搏。
半晌後她放開他的手,一臉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