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鼎文的馬車逐漸遠去,遠遠望去只剩一個黑點。
鐘鼎文妻女之墓附近,一株大樹上枝葉攢動,一女二男三道身影自樹上輕輕落下。
個兒高的那個年輕男子容顏絕色,似笑非笑,身後跟著的中年男子臉盤發黑,一臉漠然,正是無間與將夜二人。
年輕男子身邊所站的少女則身形纖瘦,容貌秀麗,正是剛才鐘鼎文口中的‘韻兒’。
“看不出你爹倒是個情種,”無間感嘆一句,目光掃過兩座墓。
雖然已有些時日了,但是兩座墓修葺良好,墓前也收拾的乾乾淨淨,足以證明鐘鼎文的用心程度。
“那又如何?當初母親死後,若不是他一味沉浸在喪妻之痛中,對我們姐妹二人疏於照顧,我和姐姐後來也不會這麼慘。我不想原諒他。”
少女撫摸著兩塊兒墓碑,目露哀色,這少女自然就是易容而來的小冬了。
“嗯,隨你吧。”無間說著,目光轉向小冬,“接下來你又當如何?”
小冬收回手掌,看著墓碑目露沉吟:“既然鍾夢菲那麼想嫁入成王府,那就嫁吧,讓她好好嚐嚐火坑的滋味!”
“你確定你爹會按照你設想的那樣來做嗎?他會不會對陳雪蘭母子三人忽然心生憐惜呢?”
“鍾夢菲姐弟倆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好歹在他身邊長大,並且那陳雪蘭一直對他都還不錯。”無間不動聲色道。
“他是我爹,他也是雨宋國的當朝宰相,你沒看那情報上怎麼形容他的嗎?一代梟相!”
“對於這樣的人,你膽敢愚弄他,又殺害了他心中所愛之人,那自然要承受他的無邊怒火。其實我真的很好奇那陳雪蘭哪裡來的那麼多勇氣,敢這麼做!”
小冬伸手將落在墓碑頂端的落葉拂掉,平靜道。
“估計左右還是繞不過一個情字吧,”無間接住一片落葉,隨手往後一扔,那落葉徑直插入身後一株大樹的樹幹中,只留下一個尾巴尖還在外面。
“無間,有的時候我挺好奇的,你好像對人的心理挺了解的,尤其是女人的心理。”小冬轉過頭,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哎,你還是趕緊把你平時的臉換回來吧,你現在這張臉醜死了。”無間皺眉道。
“你瞎說什麼呢?還有沒有點兒正常人的審美了,我這張臉怎麼了,還是很美的好不好?”小冬不服氣道,目光轉向將夜,“你說對不對?”
無間目光也向將夜掃來,在二人的注視之下,將夜面不改色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咱們給那守墓之人下的迷藥好像快到時間了。”
小冬瞥了無間一眼,轉過身,三下五除二的用藥水將臉洗乾淨,再轉過身來時已恢復了平時的形象。
“走吧,我們離開此地。”無間看向小冬,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就走。
將夜走在前面,他們的馬車正停在山丘下面的背風處。
又過了一日,成王府的馬車一大早就來了,等在無間堂門口。
車上只有車伕在,管家卻不在。
“神醫,真是抱歉,一大早就來叨擾了。”不過一會兒,錢管家就陪著笑臉走出無間堂的大門。
他身側跟出來兩人,卻是小冬和無間,將夜隨後才揹著藥箱走出來。
“無妨,還有幾日三世子就要大婚了,王爺期盼王妃早日康復,能親眼見此盛況,這乃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無間笑道。
“無間神醫真是性情中人,正是此理!”錢管家面上的笑容更盛。
說著,三人就上了馬車,往成王府趕去。路上的行人一見這馬車的氣勢,都趕緊避讓兩旁,馬車疾馳而去。
花廳裡照舊擠滿了人,王府裡的一大家子都在,連楚雅容和她母親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