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衛公子應該認識這把匕首吧。”陳捕頭隨手將插在王承心髒中的兇器拔出,這把匕首末端刻了一個良字。
衛桁面色不變,拂了拂衣上雪:“看樣子陳捕頭是認定我便是兇手?”
“不是認定,而是想知道衛公子怎麼解釋。”
“或許是昨日打鬥中掉落,或許是前日回城時不慎遺落,也或許是有人自衛府偷拿出來。我並非習武之人,這把匕首也只是好友所贈。回京途中怕遇上劫匪才隨身攜帶。回京後,也就不再關注。”
“那麼小人還想問衛公子,你一個官家公子昨日今日為何都會出現此地,是不是和流言說的一樣,是為了林家的女兒——”陳捕頭回頭指著林迤,“她,而來。”
陳捕頭這話說得又急又快,卻咬字清晰,勾起了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衛桁順著陳捕頭所指看去,一身白底青花夾襖的林迤側著臉沒有看他。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陳捕頭微微俯身做了個請的動作,“衛公子身負嫌疑,還請與我等一起回衙門吧。”
“我與你們回去倒也無妨,只是你既認定是我殺人,與她有什麼關系。放了她。”
“放了她?衛公子好大的口氣,”陳捕頭一心要敗壞林迤的名聲,說話口不擇言,“那王承昨日為何打你,你為何殺他,難道不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嗎?放了她我且再去哪兒找她。”
衛桁強忍一口氣,再一次後悔竟沒帶個小廝出門。
“此事究竟如何還不清楚,你便咬定是我因她而殺人?你這樣血口噴人卻是收了誰的好處!”
對衛桁陳捕頭不敢像對林迤王大娘那般說打就打,當下一揮手:“帶走。”
“早就說了林家大丫勾~搭上了高枝王二郎不信,還一門心思對林大丫好。真是可憐了王二郎……”
“大半年前就看到這衛公子來找大丫了,這有段時間沒來了吧。”
“昨日下雨夾雪兩人還偷~情……也是不怕冷。”
……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家大丫不是這樣的人。”林母瘋了一樣的沖進人群,“大丫……大丫……”
林母被衙役一推,便倒在雪地裡幾乎爬不起來。
“娘,回去吧。”林迤見林母被林父扶了起來後還想沖過來,連忙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只來得及說上一句,林迤便被推著走了,幾乎便被推到。
衛桁冷冷呵斥:“放尊重些。”
衙役此時才想起來,這姑娘可是衛公子偷情的物件,雖說如今嫌疑在身,卻誰知日後什麼情況,便也不再推攘。
便在此時,一人騎著雪白的駿馬擋在陳捕頭面前,那人長得俊美異常,神情卻有些暴躁:“你抓她這個小姑娘幹嘛!”
陳捕頭臉上忍不住一陣抽搐,這位女帝最寵愛的侄子過來蹚什麼渾水,上次為了自己店鋪裡的事,這位小爺直接闖進衙門單人挑了整個衙門的衙役,至今陳捕頭都覺得肉疼。
“文公子,他們……”
“哦有人死了?是他殺的?可你們抓她幹嘛,她小胳膊小腿又殺不了人。趕緊放了放了……”文俊一臉不耐煩,這小丫頭幫了他的忙,何況還有承諾沒到手,他可不能讓她沒了。
“不能放……”
文俊根本不讓陳捕頭把話說完:“不能放?不能放就不能放吧,喂小丫頭,明天我去牢裡看你,別死了。”
說罷文俊縱馬便走了。
林迤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雖不知道文俊為何出現得這麼及時,至少進了牢中,不至於吃苦頭了。
“這林大丫怎麼認識這麼多權貴家的公子啊……”
“這個好像比衛公子還厲害,你看陳捕頭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長得也好看。”這就是位花痴大娘了,重點也和別人不一樣。
文俊不認得衛桁這個衛侍郎家的庶長子,衛桁卻認得他。他心中也詫異林迤是如何識得這個人的,聽聞文俊此人眼高於頂,京城中沒幾個公子入了他的眼。幸好,否則迤兒進了女牢,還不知要遭什麼罪。
二十三、牢獄之災
一路被押送回京兆尹府的牢房,好在因了大雪,路上沒有多少行人了。在文俊走後,衛桁便脫下了身上的披風遞給林迤,朗聲道:“今日諸位街坊既如此說,擔了名聲總要做點什麼才好。”
林迤被衛桁鬧了個大吃一驚,接過披風時心中的悸動幾乎難以掩飾。他低低一笑:“快披上,別凍著了。”
說罷,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