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轉眼就過去了好幾個月,從10月黃金週旅遊開始,高庭廠裡到了一年當中最忙的時候,緊接著又馬上是雙十一和雙十二以及元旦大促,簡直忙的腳打後腦勺。
加上高庭除此以外,同時還在推進二期廠房、聯名合作以及盛建興那邊的事情,忙得連家都沒時間回。
潘潘倒是慢慢閒了下來,在9月底的時候,招了一個主播,漸漸的就把直播工作交出去了。
高庭經常加班到很晚,她就陪著主播,打打下手,或者去上潛水課。
正如她所說的,她會隨時隨地給他發訊息,無論他是否看見,無論他是否回覆。
有時候發給他的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有時候是突然看見的一朵奇形怪狀的雲。
她一方面與他分享著這些點滴,一方面又漸漸將人往心底更深處安放,在兩人的關係上,她一退在退,退到只要還能這樣和他說說話,還能在生命裡留下他的痕跡,就覺得非常滿足了。
高庭當然會看她的訊息,只是並不能做到秒回,但只要他看到總歸是會回覆的。
倆人晚上仍然是睡一張床,但天一亮起來,就各奔東西,就像是風箏,天一亮就要飛走,唯有那些零碎的訊息,像看不見的風箏線,還兩頭繫著彼此。
只是風箏越飛越遠,可他卻被釘在原地,逐漸追不上了。
於是他也開始給她回零碎的訊息——他不僅回她發的訊息,也主動和她彙報自己當天的活動。
例如,他和杜小漆約了見面,覺得這團隊挺有想法的,但是還不著急合作。倆人就在辦公室裡喝了茶聊了聊,杜小漆送了樣品,辦公室的小年輕很喜歡,問她有沒有喜歡的。
再例如,9月的時候,他和新榫品牌談定了代加工的合同,丟給自己老爸的工廠去做加工。但是卻沒同意他們利用自己的場地造勢。他的要求是,看第四季度的銷售情況,再決定明年開春要不要合作。
如果銷量確實夠爆,那來年春季旅遊旺季的時候,對雙方都是加持。
杜小漆為此很感謝高庭,請他們團隊吃了頓飯,但是高庭沒去,他只讓運營的老大去——他忙死了,不想浪費時間,他趕著去接小金魚下課。
他們以這種方式陪伴著彼此,明明那麼近,卻又那麼遠,彼此之間的緣線,好像淡到看不見了,但卻始終沒有斷過。
他沒告訴潘潘的是,10月的時候,周雲飛順利釣上了盛建興。
這過程雖然迂迴,但是卻還挺順利的——盛建興因為跟梅蘭離婚,經濟壓力本身就大,盛豐拿著加過條款的股權合同來給他籤的時候,他甚至看都沒看就簽字了。
沒過多久,周雲飛就假裝上門找合作,去廠裡找盛豐,盛豐說自己有事,就讓盛建興去接待。
周雲飛裝模做樣硬是等到盛豐來了才開口,說自己手上有個急單,兩個月就要出貨,貨款是40萬,別看這錢不多,但是週期短,借款快,要是按50%利潤算,等於兩個月賺20萬,也挺不錯了。
他以老同學的身份懇求盛豐:“豐哥,知道你們家廠大,看不上我這仨瓜倆棗的,但我這實在是急呀,我知道時間段,錢也不多,但是你按月算,只要你這批貨幫我出了,後面的單子繼續進來,咱們也可以長期合作,一年下來也不少錢了。你就幫幫忙吧,我這是真急,不然我今天就可以給你打10萬的定金。你看行不行?”
盛豐卻說:“老周,不是我不幫你,我們家現在不接短期的單子,每條生產線都有活了,就算我看在咱們老同學的關係上,我幫你這個忙,現在也插不進隊了,後面生產排期都做好了。我幫了你,我自己這邊就交不上貨了。”
“哎呦,我的豐哥啊,你就幫幫我吧,我這個也是和朋友合夥的新品牌,一開始沒想到那麼爆,現在一下子賣火了,我包裝根本不夠,我們是做品牌,這個包裝門面也得有,我們也不想將就,這才找到你這定製了。你考慮考慮,以後我們這都是長期生意啊。實在不行,就我這點量,你隨便勻出一部分生產線,不就給我做了嗎?”
他話說到這一步,但盛豐還是拒絕了。
等出了會客室,盛建興就按耐不住了,他拉著盛豐說:“阿豐,你這是幹什麼,40萬錢是少了點,但也是錢呀,我那條生產線不是還空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