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高庭在客廳整理著工作上的事情,電腦開著,因為定親的事情他有一個禮拜沒去工廠了。
明天覆工,他讓運營的負責人把這幾天的資料情況全都匯總過來,他連夜過目。
再加上釣盛建興的事情,他也要開始籌備。說是說讓他2個月內交貨,但籌備也需要時間,高庭估摸著年底前估計能拿下他。
這事兒他沒打算告訴潘潘。
潘潘也開了筆記本坐在他對面,像從前一樣,倆人一塊加班。
一時間客廳裡只剩下了滑鼠和鍵盤聲音。
她店鋪這段時間因為自己頹喪而停播了,不少粉絲都在催更。
一方面是內容的拍攝需要花心思,一方面是直播的籌備,現在還要盯電商這邊。別看她生意好,拿是真的活生生靠自己熬出來的。
她盤了盤下半年的計劃,現在單場直播能穩定地做到8000到1萬左右,這個收入其實能夠去養一個主播了。
從前她自己播,一週三次,其實遠遠沒有達到平臺的頻率要求,可如果再加時加量,她就力不從心了。
她其實明顯感覺到前兩年消耗自己,消耗地有點過頭,這一次盛建興一鬧,真的心力交瘁,提不起一點兒從前的精氣神來直播。
她沒想放棄,但確實需要緩一緩,於是決定招個兼職主播。這些能提高直播次數和時間,銷售額也能栽提一提。
她很快做了決定,寫了招聘要求,連夜掛到bOSS上去。
然後她點開微信,躊躇了很久,找到了高庭媽媽的微信對話方塊,她想對她道個歉。
高庭媽媽從場地佈置到流程安排,真的很為她著想,可盛建興是潘潘的爸爸,他這麼一鬧,受傷的也不僅僅是兩個當事人。
她和高庭這一刻在自己的小圈子裡,可他父母還在老家,他們要面對的遠比高庭更多。
人家體面了一輩子,平白受這樣的羞辱,潘潘心裡很過意不去。
她指尖落在鍵盤上,敲了好長一段話,又刪除,反反覆覆,可始終無法寫出一段完整的文字。
高庭本來正在過合同,漸漸就被她密集地打字和刪除聲吸引了。
他不動聲色地昂起頭看她,她那張臉蛋在電腦螢幕後,急的像快要哭出來。
可手還在不停地敲敲打打,他沒去打斷她,但心思已經不在合同上了。
過了好一會,潘潘才把那段話寫完:
“阿姨,定親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沒有提前安排好,才導致發生了讓大家都難堪的事情。
這段日子,我非常感謝您的照顧和關懷,場地也好,服裝也好,各種細節,我都覺得很感動很溫暖。
我很想跟您還有叔叔奶奶成為一家人,也很期待當天改口後穿著旗袍和您一起合影,拍全家福。
很抱歉因為我的緣故,將這些都毀了。也很抱歉,這麼晚才來和您說聲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彌補,如果您還願意見我的話,我想當面和您說聲對不起。”
她這段話發過去,情緒湧上心頭,坐著平復了一會,高庭媽媽沒有立馬回覆。
高庭已經注意到她敲字的手停了。
她等了幾分鐘,心裡難受極了,卻又不想高庭看見,強裝鎮定地站起來,去了廁所洗把臉。
高庭卻站起來,走到對面看了一眼她的電腦桌面,正好收到了回覆。
兩條,一條是他媽媽的:“強扭的瓜不甜,以你現在的收入,就算分開日子也好過的。別難為他也別難為你自己了。”
高庭冷冷地看在眼裡,把那條訊息給刪了,又拿起潘潘的手機,把手機上的訊息記錄也刪了。
另一條是趙曠給她發的,一份裝備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