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旗袍和陳舊的衣服,糾纏在一起,統統攤在了她的腳邊。
正巧高庭買了早飯回來,就看見她站在一堆凌亂的紅色面前,手裡攥著他的白色體恤,眼裡都是驚慌。
她怕他看見,怕他提起,怕他戳穿眼下的平靜假象!
“我給你找了件T恤。你也洗下吧。”她語氣有點抖,連忙蹲下去撿。
高庭二話沒說放下早飯,搶先一步撿起了婚書,目光看到的時候,竟也被那紅色刺痛了一下。
他故作鎮定的拉開潘潘,將掉在地上的東西逐一撿起來,收拾好。那本婚書在手裡,立即合上,用衣服壓在衣櫃最底層。
“我來,你去吃飯吧。”
那黃金首飾貴重,放在這裡其實有些不合適,但眼下誰都沒心思管這些。
早飯高庭買了生煎包和現磨的鹹豆漿,知道她這幾天沒好好吃過東西,又加了一份幹挑拌麵。
潘潘把東西拿到摺疊小桌子上等他。
他當著她的面解開了襯衫的扣子,脫了,明明那麼熟悉的身體,她這一刻卻不敢看,悄悄垂下了眼。
他光著上身走進浴室:“我衝個澡,你先吃,吃不下的給我。”
可他一走,潘潘實在一點食慾都沒有,只簡單喝了幾口豆漿。
等高庭出來,桌上的主食幾乎就沒動過。
他拿浴巾擦乾了短髮,鬍子還有些長,走到她對面坐下說,給她夾了一個生煎包,隨口找了個話題:“街對面開了一家新的早餐店,像是本地人開的,我看豆漿做的挺好。和小時候吃的一樣。”
“嗯,挺好的。你喝。”
她將豆漿推到他面前,他喝了一口說:“是挺好。”
下一句就是:“你要是喜歡,我跟王阿姨講一聲,讓她以後來上班給你帶一點,我們小區附近沒什麼像樣的早飯。”
潘潘拿勺子的手頓了一下,眼睛盯著那碗豆漿,高庭的意思她聽明白了,還是準備繼續同居。
有時候成年人講話就是這樣內涵,看似隨便找個話題,但其實沒辦法正面開口的話,都藏在這些零碎的閒話裡了。
尤其是高庭,幾年生意做下來,說話辦事看人,都比從前圓滑老練不少,但又比別人多了一絲敏銳和鋒利。
她心裡好酸,但點了點頭:“嗯,等家裡冰櫃裡的吃光吧。”
她說的是家裡,這就是還能繼續了。
他於是繼續往下推著話題:“我想把餐邊櫃旁邊的茶葉箱子給收了,放店裡來吧。”
上次她去他家裡,就說起過這件事,把現在住的這套房子買了,然後加個魚缸,他把他放茶葉的地方騰出來。
潘潘知道他想說什麼,迂迴到這一步,下一句可能就又說回買房的事情。
她不想談:“我這裡潮,會弄溼你的茶葉。”
幾句話下來,高庭也摸清了她的態度,鬆了口說:“行,那先這樣放著吧。我今天休息一天,要不要去看電影?回家看,或者去電影院看?”
說起來倆人在一起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去影院看過電影。他們在一起的這兩年,都忙著搞事業,真正外出約會的次數都很少!
高庭想,既然要緩一緩,不去就出去分散一下注意力吧,他也覺得虧錢她,這幾年下來,倆人都忙著搞事業,從來就沒有一起出去旅行過一次,連真正外出約會的次數都很少。
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他在忙工地,又騙了她。
第二次複合以後,他就一邊忙著事業,一遍催婚。
真是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給她,或許他真的太心急了,才會這麼倉促地,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
可潘潘卻搖了搖頭:“我想去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