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八那天早上,高庭回了自己家,先去廠裡開會,然後參加年會。
他拍了一些影片發給潘潘,又問她今天一天都做了什麼——她一個人在家,他總是不太放心。
晚上高庭喝了酒,應酬回家,人還算清醒,第一時間給她打影片電話。
已經12點了,潘潘知道他今天年會要忙到很晚,所以沒想過他會打來。
她忙了一整年,真的有些透支,所以早就睡了。
入睡前她心裡一直想著年後的事情——
先想了近的,年前好好補覺,除夕去廟裡敲鐘;初三等高庭回來,她想給他做頓飯;出了正月,展廳的魚缸就可以下魚了……
她想盡快做好。
再想了遠的,店裡的生意新的一年還得再調整,魚缸的櫃體可以完全掛到高庭廠裡做,自己就騰出時間了,終於可以把直播開起來了。
不過這一年也讓她感覺到,人的精力真的是有上限的,她得重視起來了——上半年報的游泳班課程都還沒上完,年後也得堅持運動保重身體呀……
她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高庭打了一遍沒人接,猜她睡了,想再打,又怕吵到她。
脫了衣服坐在床上,一身酒氣,也一身欲氣——她這人平時一本正經的,卻太會弔他胃口了,無論是不是有意的,她昨晚那句“等你回來告訴你”,讓他一整天心思都在飄。
昨晚他就忍不住了,可她堅持說要等年後,真是奇奇怪怪的儀式感,讓他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她的除夕,她蹲在馬路邊放煙花……
他當時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厚睡衣的糰子,可走近了,她抬起頭來,那雙眼睛簡直比煙花還耀眼……
他不受控地回憶著,越想越難以忍耐,躺在床上,手臂搭在眼睛上,胸膛起起伏伏。
盛雪陽…我認栽了……
第二天是年二十九,高庭把奶奶接過來,準備除夕吃團圓飯。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飯後大家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奶奶不知怎麼就緊張兮兮的說:“哎呦,我魚好幾天沒餵了,要不要緊的啊?”
高庭慵懶地躺在沙發上,心思也不知道在哪,隨口應了一聲:“問題不大,肚子餓了會啃青苔。”
高庭媽媽很敏銳地捕捉到什麼,問他:“你現在好像養魚也很在行了。”
奶奶率先接話說:“諾,那個金魚店的小老闆娘,跟他很好的呀,我那裡的魚都是她送的,送來很久了,有兩年多了奧。”
“我叫他三十多歲了,不要太挑,這個小姑娘也蠻好的,結果人家看不上他麼。”
媽媽眼神犀利,開業那天可不像看不上的樣子,又想起前一年高庭說過有個女朋友想帶回家吃飯,後來那女孩受傷了,沒來,後來就沒再聽他提起過。
為人父母,她也感覺到了,高庭八成和那個女孩還有聯絡。
她心裡盤算了一下問:“是不是就是你開業那天我們看見過的那個啊?”
高庭也立即聽明白了話頭,表面上還是懶散的,嘴上卻說的很精:“對。我追她一年了。”
媽媽一盤這時間,又問:“那你去年說想帶回家吃飯的那個女朋友呢?”
“還是她。”
奶奶這就疑惑了:“什麼意思啦?去年過年是女朋友,今年又不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