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個魚袋子,在小區水池裡撈了點水,先養著魚帶回店裡再說。
回去地路上,潘潘抱著魚,雙目空洞,一言不發。
眼淚時不時掉下來,卻不是委屈,而是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她本來早就對家裡的事情麻木了,媽媽和盛建興從她10歲就開始吵,可是沒有一次有結果的。
他還是帶著大肚子的王雨芬上門。
她本來想,只要脫離那個家,專注自己的生意就好了,再也不想回去了。
哪怕是今天碰上王雨芬母女,她心裡也是麻木的。
無所謂,她也知道他們不會付錢,應付過去,打發過去就行了,再也不會有牽連了。
她不計較,是她不要為這些齷齪的人和事停留,她要脫離出來,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啊,她和盛建興後來生的那些小孩不一樣,她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完整的,正常的家庭破碎的。
即便她早就已經接受了爸爸是個人渣的事實,可今天看到他再次出軌王雨芬的時候,心底的厭惡,憎恨,憤怒,就像凝固的火山噴發了一樣失控!
她最後只剩下一種感受,那就是噁心!
盛建興的行為已經跌破了潘潘認知的底線,他的無恥,遠遠超出潘潘的認知!
可為什麼,這樣令人作嘔的人,會是自己爸爸?
為什麼,這一切,都在高庭面前被揭開了?
她抱著魚,緩緩低頭,身上像有螞蟻在咬一樣難受,就好像,那些恥辱的齷齪的東西,也流淌在她的血液裡……
車開回了店裡,高庭把魚重新放進缸裡,抱著她去二樓。
她頹然地坐在小床上,就像和高庭分手回來的那天一樣,只不過這一回,她因為歇斯底里,耗盡了所有力氣。
高庭去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小茶几上,自己坐到她旁邊,把人抱進了懷裡。
潘潘一動不動,任他抱著。
高庭回來一路上都沒說話,在這件事情上,他的立場很微妙,除了保護她毋庸置疑,此外他任何評論或許都會刺痛她,所以他格外小心翼翼。
至於游泳的事情,也變得不重要了。
“別怕,我在。”他下巴抵在她髮間,溫柔地哄著。
潘潘沒動,但喊了他一聲,聲音都啞了:“高庭。”
“你說。”
“你喜歡過別人嗎?”
聽不出任何情緒,但高庭卻知道,這個時候,回答很關鍵,他想了想,決定說實話:“在你之前,我十七八歲的時候,談過幾個,但都沒到和你這一步。後來在部隊,沒時間沒精力。”
她埋頭在他懷裡,聲音靜得像一灘死水:“在你之前,我沒喜歡過任何人。所以我理解不了,為什麼,專一和忠誠對一個人來說會那麼難。”
高庭聽懂了她的意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聽見她繼續說:“我早就知道我爸爸不想要我了,我也早就知道他是個人渣,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他會這麼無恥。
我不明白,承諾和家人都不重要嗎?還是人本來就是這樣善變的?是不是隻要有更年輕更漂亮更刺激的人出現,真心就變味了?男人都是這樣嗎?那我呢,以後我也會變成這樣嗎?我好害怕。”
高庭擰著眉頭,用力抱緊了她,鄭重說:“別怕,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的。你跟他不一樣。”
她頭埋得更深了,身體顫了顫,好像很痛苦,悶聲說:“你喜歡琳琳嗎?”
高庭愣了一下,自己不過見過那個小店員幾次,她就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