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老朱家就一陣忙活,然後都匆匆上班去了,就剩下朱大媽一個人在家,周安吃過早飯就陪朱大媽糊糊紙盒聊聊天。
等到了八點鐘的模樣,他才從大雜院出來,如果順著衚衕往東走,不出二百米就是煤市街,延著煤市街一直向北走,就能到天安門廣場。
周安揹著他那鋪蓋卷連走帶晃,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大柵欄居委會。
說來也巧,街道辦事處d高官正領著新上任的辦事處主任來大柵欄居委會檢查工作。
在會議室外偷聽了一會兒,周安就明白了什麼事,他眼珠子一轉,就有了注意。
就見他也不敲門,推門而入,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啟鋪蓋卷往地上一鋪,就這麼擋住門口,躺下睡覺起來。
正在臺上滔滔不絕不覺的辦事處主任就懵逼了。
這什麼情況,這誰啊?
把這當自己家了。
哎,說對了,周安就是這個意思。
剛剛還對下面居委會的同志說,對待人民群眾要注意態度,現在他的表現就非常好,壓住心中的怒火,笑眯眯的來到周安身前說道。
“小同志,你這是什麼情況?有什麼需要我們幫你解決的嗎?”
這辦事處主任也算是明白人,誰沒事找事帶著鋪蓋捲到居委會睡覺啊。
“您是大領導嗎?說話好使不?”
周安還是這麼躺著,閉著眼睛對辦事處主任說道。
“只要是合理合法的,在我管轄範圍之內的,我還是能說上話的。”主任還是一臉正氣的說道。
“這是我們街道辦事處的主任,你有什麼委屈的,就起來和他說說。你這個樣子,算什麼回事啊!”說這話的是d高官。
只要有人接話就好,周安當即從鋪蓋捲上跳了起來。
“什麼我這個樣子,你以為我想睡你們這裡啊。你們居委會把我們家的房子給別人住了,這一住就是四年啊,你說我不睡這裡睡哪裡?”
“小同志,你不會搞錯了吧,我們居委會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
“不信你把居委會的楊主任叫過來,你問問她,有沒有這回事。”
聽周安這麼說,辦事處主任相信面前這小夥子不是憑空捏造這回事的。他轉頭對下面開會的楊主任說道“楊主任過來說說怎麼回事吧?”
這楊主任剛才開會還想著,今年自己能評上優秀幹部的稱號呢,周安這麼衝進來,一套神一樣的操作把她弄懵逼了,她就納悶了這人哪來的?莫不是腦袋有問題吧。
被街道辦事處主任點名,楊主任離開桌子,來到講臺周安的鋪蓋卷邊上說道“主任。”
“楊桂香同志,說說吧,怎麼回事?”
“主任這……沒有的事。”
“想不起來了吧,要不我給你提個醒,小齊家衚衕三號。爺們上山下鄉去了,爺們這也算是為國出力了。可是哥們前腳剛走沒多久,我母親就失蹤了,你們不去幫忙找人,卻在我母親失蹤的時候,把那孫家安進我們家。現在我回城了,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了,可伶我父親臨了連個遺像都被人扔了。”
周安這麼連哭帶說的,楊桂香算是想起來了,這……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她幾乎都把這事忘了。當年因為房屋緊張,好多家就是這麼安排的,也沒出過像周安這麼過來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