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了麼!你跟那個蠢貨結婚!”楊熙拿起手邊的空調遙控器,往莫寒謙身上扔去。
女人在憤怒的情況下,投擲的準確度往往不怎麼好,遙控器偏離了方向,落進了透明的魚缸裡,悠閑的熱帶魚受了驚,在玻璃缸裡慌張的沖撞著。
莫寒謙也生氣了,陶眠是蠢,但是隻有自己可以說他蠢,別人不可以。
他都忘記了應該先解釋兩人為什麼結婚,冷冷地看著楊熙。
楊熙氣的說不出話,眼眶好像快要撕裂了一般。
莫寒謙這才解釋:“你不用這麼激動,等陶眠畢業了我們會離婚的。”
楊熙冷冷地笑出聲:“你們在搞什麼?!”
“因為學校的政策,結婚證可以抵學分,僅此而已。”
楊熙皺起了眉,說:“你是讀書讀傻了麼?你聽說過哪個大學有這種政策?這是陶眠的心機而已,他跟你結婚,只是為了學分?他隨便找一個人不行麼,為什麼是你?”
莫寒謙聲音冰冷:”你想太多了。”
他剛轉過身,就聽到了母親在背後的尖叫:“你去結啊!陶家盼著你當上門男婿呢。”
莫寒謙心煩意亂地擰起了眉,他停住腳步,走到母親面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輕輕地把母親攙到沙發上:“媽,你別生氣了。”
楊熙抓住兒子的手,抓的緊緊的:“你說等他畢業了你們會離婚?陶眠看起來純的像一張白紙,但是你不要被他騙了,這兩年你管住你自己,不要被他拐走了。”
“等他畢業,一定要離。你不會真的喜歡他吧?”
莫寒謙想了一會兒,沒有給出答案。
楊熙心中警鈴大作,對於一個問題,猶豫的時間越久,越是說明當事人在掙紮,若是有準確的衡量,答案便會脫口而出,不說話,也就昭示著,“喜歡”的可能性是佔一半的。
“你喜歡他?”楊熙冷靜下來,語氣裡帶著威壓。
莫寒謙喉頭一緊,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幹脆地說出“不”字。
他皺緊了眉,離開了。
結婚證彷彿真有神奇的功效,陶眠沒再掛過科。
週末的時候,陶眠會住在莫寒謙的房子裡,兩人親密無間,儼然一對真夫夫。
莫寒謙突然提出來:“我聽說化工原理和物理化學是最難學的兩門課,現在你都過了,我們去離婚吧。”
陶眠愣了兩秒鐘,仔細回味著莫寒謙剛才說過的話,好像多琢磨即便,就能琢磨出相反的意思來。
但是他騙不了自己。
他說“我們去離婚吧”
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像小刀在心上刻了一行字。
這一天還是來了。
可是離不離婚又有什麼區別,他們終究不是那種關系,就算不離婚,哥哥對自己也沒有意思,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在用一紙婚書自我安慰、陶醉。
莫寒謙竟然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殘忍,陶眠這是怎麼了,男孩低著頭,一言不發,神情好像凝固了。
我說錯什麼了麼?
莫老師也在回想,一句一句地拆開來做閱讀理解。
我說,化工原理和物理化學是最難學的兩門課,這句話有什麼問題麼難道還有更難學的,自己一提,勾起了陶眠惆悵的心情?
“難道還有更難學的課嗎?”莫寒謙小心翼翼地問。
陶眠呆了半晌,木木地說:“沒有了。”
他的眼睛裡毫無神采,好像被抽走了靈魂,像個蒼白的人造娃娃。
莫老師繼續反思,既然這句沒有錯,那就是下一句了:“你都過了,我們就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