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甜啊酸啊,都成了……苦。
沒有止境的苦。
那天,他總算是答應了趙肆安的分手,後來回去,他便生了一場大病,等身體痊癒了後,回到研究所,他卻發現,自己再也做不了數學了。
與其說做不出,不如說是不想做。
他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渴望,對什麼都不要求,對什麼都沒興趣,他失去了對生活的一切渴望。
之後,大概是真的快要把自己弄死時,林生微像是忽然明白過來,他得活著。
趙肆安的話就像是崩塌的懸崖峭壁,碎石落入翻滾的巨浪裡,開始是疼的,是讓人招架不住的,是沉沉的刻骨的痛,可後來林生微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此刻,王安還在叨嘮,他對林生微說起趙肆安,說趙公子給他角色演,他怎麼還那麼拎不清,什麼不要安排,趙公子看上他,是他的福氣。
王安這般說話的語氣宛如妓院裡孜孜不倦給姑娘講道理的老鴇。
林生微把額頭磕在玻璃上,他微微挪開嘴唇,王安突然聽到他的聲音,一愣,便聽他說:“你當初簽我,說我有靈氣,覺得我能做好,可你卻沒說,我能做好的……原來是……那種事。”
他很少聽林生微說那麼一大串話,倒是一時語塞,只是……趙肆安答應給他一大筆錢,用這筆錢作為中介費,王安想不心動都難。
於是他說:“生微,我也是為你好,朱董又來和我要約你,可你看看現在是趙公子指名道姓要你,他長得也不差,資源又好,你怎麼就不開竅呢?”
林生微抿著嘴,他說:“不行,不能是趙肆安。”
林生微的不行不可以,在王安眼裡沒有威懾力。
兩天之後,王安用了上次那法子,把林生微灌倒,帶進了趙肆安的房內。
酒店頂樓,王安架著林生微,敲開了趙肆安所在的房間。
幾聲之後,門被拉開,趙肆安穿著浴袍,站在門內,讓他們進來。
房門關上,趙肆安低頭,目光落在林生微悶紅的臉上,他微微眯起眼,問王安,“你給他吃了什麼?”
王安不怎麼在意,隨口道:“就是一些迷藥還有一點助興的小藥丸,趙公子保準你滿意。”
趙肆安伸出手,王安立刻把林生微交給他,趙肆安一把摟過,把人錮在自己懷裡。
王安看向趙肆安,舔了舔嘴唇,低眉笑著,“趙公子,那……之前談好的錢?”
趙肆安冷笑了一聲,他側頭打量著王安,聲音低低沉沉,像是插上了刀尖,他說:“你是林生微的經紀人,卻把他給賣給了我,你還真是個好經紀人啊。”
王安聽出對方的嘲諷,尷尬笑了笑,趙肆安捏緊了林生微的胳膊,他想到那段被他銷毀的片子,暴怒驟起,一腳踹向毫無防備的王安,王安驚懼的看著他,就見趙肆安把林生微放在床上,而後朝他走來。
臉是陰沉,是狠戾,是一眾的驚濤駭浪,他抬起腳,碾在王安臉上,他低頭,從牙縫裡擠出了一段話,他說:“我他媽的告訴你,林生微他一直都是我的人。”
大部分時間裡,趙肆安一直都是個隨隨便便的人。
念書是,工作是,就連揍人也是如此。
他揍王安一拳,然後讓對方對著床上的林生微磕頭道歉,也不管昏昏沉沉的林生微聽見與否,反正他就是要這麼做。
王安一共磕了幾十下,額頭都磕出血了,趙肆安把他一腳踹開,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