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老李頭問了賀綏,要不要給小黑準備狗飯,“我看小黑不論什麼來歷,如今終歸是有血有肉的小奶狗,只吃符怕是也吃不飽。”
賀綏無奈的看了老李頭一眼,“大爺,你想讓它吃飽?知道我工作間是怎麼空的吧?”
老李頭好脾氣的笑了笑,“那不是剛出生肯定餓壞了嘛。”
那樣一隻小奶狗,被比它體重都還要沉的狗鏈拴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下,看得人心疼得緊。
賀綏嘆口氣,讓老李頭且自己看著辦吧。
要真讓那隻狗吃飽肚皮,賀綏懷疑自己已經傾家蕩産到把自己都賣要買個一百多年的苦勞力才勉強能夠抵債。
吃飯的時候老李頭去給小黑餵食的時候賀綏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
這狗東西還挺聰明的,看見老李頭居然端了肉來喂自己,吃著肉轉著眼珠子看了看始終板著臉對它沒什麼好臉色的賀綏,心裡徹底明白過來了,這是兩只腳的長得像冷臉男的一概不能吃啊。
小黑狗舔幹淨了狗盆裡的油花子,跑到一旁趴著下巴搭在兩只前腳上認真回想,然後笨拙的總結出了早上自己剛出生時吃了哪些東西這個冷臉男會不高興,又是自己在做出什麼表現時對方會懲罰它。
總結了一半,迷迷糊糊睡著了,呼吸也越來越微弱,直到最後心髒都停止了跳動,蜷縮著躺在桂花樹下一動不動,可黑漆漆的皮毛上卻悄悄的有幾根毛發緩慢的變成了白色。
可惜那幾根白毛太小太少了,直接被小黑一身蓬鬆的黑毛遮蓋得完全冒不出頭,自然也就無人發現了。
賀綏接到電話準備親自陪老李頭跟李海生出門去警察局的時候看見睡著的小黑,忍不住嘆口氣,別說,這般睡著的樣子還確實讓人情不自禁生出兩分憐憫。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賀綏接到公安局的電話,說是就兩年前一件車禍肇事逃逸案需要請李大貴與其孫李海生走一趟,協助案子調查。
隨後小汪就直接進來,說是已經準備好車了,如此,賀綏哪裡還能不明白,分明已經逾期的案子能夠重新審理,肯定是布脫裡那邊幫了忙。
夏冬那邊也接到了楊隊長的電話,夏冬對那邊熟,站起身也跟上。
“聽說項盛這次是又犯事兒了,還踢到鐵板上,嘿,這下有他好受的了,項家說不定也要受牽連。”
夏冬簡單說了一下,賀綏他們這才知道了事情大概。
其實這次局裡受理的也不是已經逾期的兩年前肇事逃逸案,而是項盛又犯事了,這次是飆車,結果撞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人家咬死了要項盛付出慘痛代價,鐵了心找人把項盛身上犯過的事全都給翻了出來。
這一翻就不得了,撞死人逃跑屁事沒有這都是輕的,這兩年項盛還開性趴搞死過人,強迫他人吸、毒控制他人人生自由這些事也沒少做,可以說是仗著項家的權勢地位愣是要在海市劃下道來做個正兒八經土財主了。
李海生父母的事就是被翻出來的其中一件,在路上的時候小汪就跟老李頭爺孫倆解釋了一下,希望他們兩不要介意。
“那個有追訴期,我聽小海說過,現在能讓那個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已經能讓我兒子兒媳在天之靈能夠安息啦!”
老李頭抬手摸了一把眼淚,雖然不久前賀綏就跟他說過會有辦法的,可這個辦法來得這麼快這麼有效,老李頭還是忍不住情緒激動得直接哭了出來。
李海生在一旁安靜的給爺爺遞紙巾,自己垂頭哄著眼眶咬緊腮幫子忍耐情緒。
坐在他旁邊的賀綏抬手拍了他後腦勺一巴掌,然後在李海生不明所以看過來的時候將這小子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今天師父允許你再當一次小屁孩兒,想哭就哭吧。”
小汪在前面開車,夏冬坐在副駕駛座上,拉著安全帶側身扭頭也來勸老李頭跟李海生,“以後你們爺孫倆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李大爺,以後你就好好研究菜譜,給我們社協辦做一輩子的飯菜。小海,你就認真考大學,跟你師父一樣,當一個有大學文憑的大師,好好為國效力為民除害。”
這話聽得老李頭跟李海生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被夏冬這麼不正經的一打岔,心情還真好了不少,至少老李頭都已經擦了鼻涕眼淚,眼睛裡通紅濕潤,眼底卻含著對未來的希望,“是啊,夏警官說得對,我們應該放開過去,好好過日子啦!”
李海生有些窘迫的埋頭抹淚眼淚,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
到了警察局其實也沒有真的要讓老李頭跟李海生做筆錄,上頭有人打了招呼,讓這爺孫倆今天能夠去看看項盛如今的狼狽下場解解氣。
項盛得罪的人雖然具體不知道是誰,可賀綏想著布脫裡肯定會安排一個最佳的物件,項盛身上犯的事兒還在不斷被翻出來,他本人卻是已經被拘留了,就在拘留室裡。
因為有人的特意叮囑,項盛不過是在拘留室裡呆了一晚上,就已經被人折了兩條胳膊,渾身也是被打得沒有一處好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