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氣的孫營長,還用雙手抓著秋羽的肩膀提了提,放下來之後又是一陣怒吼:
“你大爺的黃德勝!這小子也就90多斤,別說咱偵察營,就是普通連隊也不能要啊,這根本就是個不合格的兵!來,我就問問你小子怎麼想的?你腦子讓驢踢了嗎?你看看這小胳膊小腿的,整個就一風幹腸!就這號兵,別說打仗了,三級以上大風都不能出門,一陣風都能給老子刮跑了!這他孃的整個就是個三級風、風幹腸!”
孫營長這句三級風、風幹腸,一下就把全營的人給笑噴了,他們也不顧佇列記錄了,紛紛笑罵黃班長眼神不好使,讓他招兵,居然帶回來個奇葩。
一腦門子黑線的孫營長把黃班長叫到了一邊,他壓低了聲音說:
“老黃啊,你別怪我罵你!你也是入伍十一年的老兵了,怎麼能犯這種錯誤呢?這樣吧,回頭我趕緊跟新兵營那邊聯系,給這小子調那邊去得了!他實在是不適合在咱偵察營的新兵連受訓,這小身板肯定要拖後提的。我跟你說啊,你小子可正是要轉4期士官的關鍵時刻,這節骨眼可不能掉鏈子啊!”
孫營長的話說的很實在,這一年對於黃班長來說確實很重要,能否繼續穿這身軍裝,就看這一年的成績了。孫營長也是真不捨得讓這個老士官退伍,畢竟他是多次給偵察營取得榮譽的槍王,那幾乎就是偵察營的一面旗幟。
可黃班長卻不這麼想,他覺得自己對於秋羽來說,有著一份責任。秋羽當年救過自己不談,這小子來參軍,完全就是因為自己,既然招來了,他總不能不管吧?更何況,這一路上他都把新兵營那邊的人得罪了。
“營長,這個兵恐怕是調不出去了!新兵營那邊早就放話了,這個兵誰愛要誰要,他們絕對不要。不過營長你放心,人既然是我招的,那就我來帶,我保證以後交給你一個軍事素質一流的偵察戰士!再說了,人家孩子千裡迢迢來了咱們新疆,咱們總不能給人家退回去吧?您說是不?”黃班長解釋著說
孫營長見事已至此了,雖然有些生氣,但最後也只得作罷。他嘆著氣的對黃班長說:
“唉....老黃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這小子會拖死你的!你這到底圖個啥啊?”
黃班長看了看佇列裡羞得滿臉通紅的秋羽,又看了看一臉崩潰的孫營長,他感覺心裡很苦、很矛盾。可心中的那份責任,又讓他無法回答孫營長的疑問,最後只得還以孫營長一個苦澀的微笑。
秋羽這個三級風、風幹腸就這樣留在了偵察營的新兵連。而入伍第一天,孫營長對自己的奚落,以及黃班長對自己的信任,秋羽都看在眼裡。
此時的秋羽暗暗發誓,自己絕不能讓黃班長失望,更不能讓給自己這位恩人丟人,他要變強,他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不只為了別黃班長,更是為了曾經那份“長大後我就成了你”的理想。
三個月過去了,秋羽並沒有讓黃班長失望!他用自己超強的忍耐力與意志力,在經歷了無數痛苦難當的加強訓練後,以全連第一的優異成績結業!
在授銜授槍的那一天,孫營長當這全營的面,向秋羽表示歉意,直呼自己當初看走了眼,看錯了這個小個子戰士的意志力,他為這個新戰士的拼搏精神而感到驕傲。
這一刻的黃班長很欣慰,也很感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三個月以來秋羽都經歷了什麼,他更感嘆這個長大的孩子,為了理想的那種刻苦。
別人做一遍的動作,他做十遍;別人跑一圈的體能,他跑三圈;別人做十分鐘的據槍,他做半小時。
短短的三個月,秋羽磨破了一雙能夠穿兩年的大頭鞋,磨破了一套能夠穿一整年的作訓服,甚至雙手與膝蓋經常磨得血肉模糊.....
黃班長甚至有一種感覺,他面前這個穿著自己那身大了好幾號的舊軍裝的小子,將會是他帶出的上百名戰士中,最最優秀的一個。
然而黃班長沒有想到的是,因為一次變故,秋羽也成了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