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當時感覺這只大狼狗看向我時,似乎還擬人化的對著我歪嘴笑了笑。
見到這大狼狗對我很親暱,我心裡很納悶:這是為什麼?難道說是因為我這身綠軍裝?
不過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狗是色盲,它不可能會分辨出衣服的顏色。
我正琢磨呢,就聽我表哥在菜地裡喊了一嗓子:
“虎妞,滾一邊去!賤皮子玩意,逮誰跟誰黏糊!”
只見那隻大狼,狗聞言耳朵一立,一邊用鼻子嚶嚶的低鳴著,一邊戀戀不捨的望著我,聳搭著尾巴獨自走掉了。
這一刻我突然有一個感覺,感覺自己好像很是受大家歡迎,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
這讓我很疑惑,難道是表哥在這人緣很好,他們有點愛屋及烏?想想又不像,人給我表哥面子也就算了,狗也給我表哥面子?這好像又有點不大可能。
我看了看錶哥現在的模樣,有點無語。
他曬的黑黑的臉上帶著草帽;穿了一身髒了吧唧的迷彩服,卷著褲腳的腳上,還滿是泥土。
我暈……這是解放軍戰士?
如果給他換個白色跨欄背心,在拿一把蒲扇,這活脫脫就是個瓜地裡看西瓜的農民!
看看錶哥的狼狽尊容,再看看自己這身幹淨且熨燙的一個褶子都沒有的軍常服,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哥,你咋搞成這樣了?不是……你這都什麼情況?”
表哥看著我,表情很是無奈的笑了笑,從他那皺皺巴巴的褲兜裡掏出一包紅雪蓮煙來,自己點上一根,又拿出一根遞給我。
見他手上那星星點點的黃色汙漬,我接煙的手頓了頓,感覺有些倒胃口,但我還是一咬牙接了過來,因為我著實不好拒絕表哥的好意。
煙很劣質,抽到嗓子裡很辣,沒幾口,我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表哥則與我不同,他抽的很是悠然自得,神情也很享受。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我倆在火車上的情景。
記得當時他豪情壯志的望著車窗外,跟我說這裡粗獷、豪放、想策馬飛馳之後,他抽那根“加了料”的金蘭州牌香煙時,就跟我一樣的咳嗽。
“表哥,你就抽這個煙啊?”我有些難以置信
“呵呵……你以為你哥我是什麼土大款?老子也不想,可這裡兩個月才送一趟物資,我一次就得託人買夠兩個月的煙!這麼大了,還能好意思跟家裡伸手?可我兜裡那點錢,好煙也買不了幾條?總不能前一個月抽的爽死,後一個月沒煙抽憋死吧?來這了,就得學會過日子。”
我嘆了口氣,也沒廢話,從兜裡掏出了包“雪蓮王”扔給表哥。
表哥接過煙聞了聞,一臉陶醉的樂了。
“東子,混的可以了!呵呵,都抽上雪蓮王了?”表哥笑問道
我隨意的點點頭,沒有作答,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煙是孫靜偷偷給我買的,她知道當面給我不會接受,就給我託人捎來一個包裹。
當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開啟包裹時,發現裡面有四條煙,還有一些罐頭、零食之類的東西,估計這些東西得花了她小半月的工資,這讓我很感動,也很不好意思。
“東子?琢磨什麼呢?”見我有些發愣,表哥問道
“沒什麼,想起了點小事兒。對了表哥,你咋就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槽,別特麼提了!新兵連的時候,我把我們班長、班副給一塊暴打了一頓,結果一下連隊,就給我分到這麼個鳥地方!”
“啊?牛……牛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