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抹去臉頰的血跡,心知和思柔打只有一個你死我活的下場,順帶罵了一遍躲在暗處嗑瓜子的同族,收起彎刀抱胸嫌棄,“不吃。”
原先以為還好收拾,誰知這丫頭居然身懷太陽精火,能燃燒世間陰邪的太陽精火,對於血海出生的阿修羅來說,這種東西無疑是毒物。
“我可以放你走,不過另外兩個得留下。”阿修羅舔舔嘴角,燉湯的沒了,鹵味說什麼都要留下。
閻羅王立刻道,“聶姑娘。”
思柔點頭,和阿修羅解釋,“他和我是一路貨色,不能吃。”
什麼叫一路貨色,這丫頭念得什麼書,阿修羅抽抽眼角,見小姑娘又把劍亮起來,不樂意了,“你們來了又走,我們阿修羅不要面子嗎,四個鬼全身而退,傳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以後哪個鬼都敢來血海走一趟。”
思柔不解,“這不挺好的,送上門的鬼又多了。”
阿修羅噎了一句,覺得思柔說的很有道理,放了思柔三個,外頭的鬼當血海沒什麼可怕的,就會有膽大的鬼進來溜達一圈,到時候來一個抓一個,來一雙正好配飯。他正想應了思柔的話,暗處飛出一塊西瓜皮,直接砸在阿修羅頭上,氣得他拔刀大罵,“哪個王八蛋扔的?”
回答他的只有翻滾的血海,阿修羅靜了會,忽然轉過頭對思柔說,“他們不同意。”
血海的阿修羅數量可以用打來計算,眼前這個同意,不代表其他阿修羅會同意,正所謂蟻多咬死象,思柔再厲害打不過一群阿修羅,加上這還是在別人的老巢裡,思柔收起劍,“第一次見面,不能做個朋友嗎?”
阿修羅搖搖頭,指著閻羅王和陸判說,“必須留下來,這樣,我給你打個對折,四個人走兩個,先前走了一個判官,加上你剛好五五分,剩下兩個歸我們。”
思柔討價還價,“先前那個是菩薩送走的,不算,如果按五五分,我可以帶走一個半。”
閻羅王聽得心驚肉跳,連忙說,“聶姑娘,鬼沒有對半分的道理。”
阿修羅白眼,“瞎說,我經常和我哥對半分。”
他咬死只能帶半個走,半步都不退讓,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閻羅王道,“只要您放我出去,我願意送您十個鬼魂。”
阿修羅立馬得寸進尺,“十隻太少,要二千隻。”
二千個鬼,閻羅王深吸一口氣,要是被天庭知道他送兩千冤魂給阿修羅,天庭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叛變了。可眼下他自身難保,為了避免自己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閻羅王一狠心,“好。”
免費得了兩千隻鬼魂,對方顯得很開心,不但主動為閻羅王開路,還親自送到邊境處,小酒窩若隱若現,沖閻羅王擺擺手,“閻羅王大人走好。”
還閻羅王大人,敢情對方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細,閻羅王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憋著笑沖阿修羅點點頭,話還沒開口,阿修羅抓住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陸判。
“等下。”陸判掙紮起來,“我家大人給了你兩千鬼魂。”
阿修羅拿著彎刀在陸判身上比劃,聽到陸判講的話大大咧咧回道,“兩千隻贖他一個,你不算。”
陸判急了,眼看自己離地府越來越遠,他哭著向阿修羅求道,“放過我好不好,我可以給你更多鬼魂,兩千,三千,兩萬……”
阿修羅沒有回答,他拖著陸判往血海深處走去,更多的阿修羅加入這場盛宴,在大門即將關上那一瞬間,閻羅王聽到了陸判的慘叫。
大人,救我。
閻羅王整張臉都白了,他知道他可以救陸判,但是他不敢,他寧願用一個判官的性命平息阿修羅的怒火,拿二千鬼魂供奉這群殺神,也不願意得罪阿修羅。
他這是為地府好。閻羅王自我安慰著,轉頭想找思柔說話,發現思柔早就走了,連帶諦聽一起無影無蹤。閻羅王站了會,機械邁起腿往回走,怎麼回閻王殿的他也不知道,當聽到鐘馗的關切聲,閻羅王回過神來,他看到桌上的摺子,目光閃了閃,抓緊鐘馗的手,驚魂未定道,“你馬上去灌江口,請二郎真君來。”
回到人間的思柔坐在蘇耽面前,“菩薩人挺好的,還把諦聽借給我。”
聽到思柔沒有強行擄走菩薩,蘇耽鬆了口氣,低頭打量趴在地上吐舌頭的諦聽,微微皺眉,這真是諦聽嗎,怎麼和村門口的哈巴狗一個德行,又聽思柔問,“這是什麼?”
蘇耽回過神來,以為思柔在問跪在跟前的老婦人,解釋來龍去脈,“她的女兒生前被水鬼騙飲水莽草,丟了性命,前幾日騙了一個書生做替死鬼,本應投胎去,誰知被捉回來做鬼妻,她丈夫氣不過直接去了,丈夫沒了,女兒又不能投胎,於是就求到白雲觀來,想讓我出手。”
蘇耽說時語氣淡淡,似是對這件事無動於衷,思柔聽了拿起一物,“我是問,這是什麼?”
她手裡躺著一隻赭色紙鶴,小巧可愛,像閨中女子的無聊之作。
給紙鶴畫畫的蘇道長面不改色,“我在研究法術。”
作者有話要說: 在想一個問題,灌江口有沒有滾滾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