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腳下的落葉，也不說話。
先前麻衣老人眼中漸生的毀滅氣息，已經蕩然無存，彷彿一切都是幻覺。
“怪不得他們會出現，原來你還活著？”
麻衣老人望著前方說道，聲音不再慈祥，有些顫抖，卻不是激動，更像是驚恐。
穿著道袍的老人從地面撿起一片枯黃的槐葉，彷彿看著一個垂暮的生命，淡淡說道：“多年不見，你們還是跟以前那般無恥。”
麻衣老人沒有開口，身軀卻是在顫抖著，這的確是恐懼。
“用卑劣手段對付一個孩子。一群人出手也就罷了，連你也要出手。”
穿著道袍的老人丟開手裡的槐葉，槐葉落地時徹底枯萎，“小郝，你們還能要點臉嗎？”
號稱在這片街道最年長，也是郝家最古老的老祖，此刻竟然被道袍老人叫小郝。
但郝家老祖卻沒有絲毫憤怒的表情，他認出了這位道袍老人，在他年幼的時代，對方就已經是了不起的存在。
論久遠，他實在與對方無法相提並論。
“當初幾大勢力聯手，諸多強者出擊，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沒……”
郝家老祖的話還沒說完，便是被道袍老人打斷，“小郝，注意素質，要有禮貌。”
郝家老祖的神色微變，說道：“都說當年您死了，不曾想您竟然還活著。如此說來，當年那些人聯手殺您，在拼死之下，他們依然失敗了。”
道袍老人說道：“所以說，透過這件事，老頭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今天就無償告訴你，小郝你可以用來教育後人。”
“什麼道理？”郝家老祖問道。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其實是沒有道理的，你看，我這個好人到現在都還活著，而你們幾家那些算計我的壞人，屍骨都已經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道袍老人說道：“所以，好人有好報才是對的，好人一生平安更沒錯。”
“說的好聽，可您當年那些同門，還有活著的嗎？還不是隻剩您一人活著？”郝家老祖說道。
“他們的確都死了，但他們的死都是值得的，因為你們死的更多。之所以說禍害遺千年，並不是說禍害總是不死，而是禍害太多，怎麼也死不完。就像你一樣，當年還是一個小娃娃，現如今長大了，也成了禍害。”
道袍老人笑了起來，“你看，我就是這麼想的。滅魔一脈是覆滅了，可當時滅魔一脈才多少人？真正的滅魔行者才有多少？你們郝家再加上四魔宗，當年損失有多慘你應該最清楚，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都恢復不過來。”
“那又如何？我們總歸是活著，可您的滅魔一脈卻覆滅了。”
郝家老祖說道：“都以為當年您死了，沒想到您卻活著。但您沒有直接對我出手，而是在這裡與我聊天，我猜測您受了傷，殺不了我。”
“這話倒是不假。”道袍老人承認。
郝家老祖先前的恐懼與擔心，此刻顯然散去不少，他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您還是無法阻止那年輕人，他此次必須得死！還有，您帶來的那幾人，也會遭遇無妄之災，剛出世就要再覆滅！”
道袍老人發出一聲嘆息，說道：“看來小郝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得道者多助你們應該永遠都不會懂。”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氣息從郝家的方向傳來，一隻巨獸騰空而起，體型如山。
那是一隻螭獸。
郝家老祖扭頭看著那隻螭獸，笑著說道：“得道者多助我的確不懂，但我知道算無遺策！”
四周有光起，籠罩了大槐樹，以及大槐樹下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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