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昊千秋語氣冷峻道。
重黎沉默地看著他。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從上神口中說出,還敢狡辯不是反賊的同夥?”昊千秋問。
“陛下所說的反賊,真的是反賊嗎?”重黎開口道。
“怎麼不是?”昊千秋冷冷道,“自古女人從來不得干政,朕的這個皇妹不但干政,更是坐上了帝位,明顯與禮制不符,如今又自我墮落,不知悔改,淪為阿修羅,不是反賊是什麼?”
“陛下是這麼定義反賊的?”重黎問。
“這不是朕的定義,而是開天闢地以來的共識!”昊千秋說。
“開天闢地……”重黎微微揚起嘴角,似笑非笑,然後對昊千秋說道,“那依陛下之見,背行天道算是什麼呢?”
昊千秋臉上微微抽搐了下。
太子廟,昊天下在院裡來回踱步,不時地望向天上。
一旁的少槿神情也輕鬆不到哪去。
“不知千秋皇兒會不會為難上神,原本我是想跟上神回一趟天庭的!”昊天下說。
“陛下此時不便在天庭露面呀!”少槿說,“要不,我現在回去一趟,替陛下打探打探?”
“不行,你不能回去!”昊天下說,“此時的天庭恐怕已不同以往,看到魔界的這次反應,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陛下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少槿有點不安道。
“你在父皇的神殿裡也聽到了,真如上神所說的話,此刻天庭怕是已被千秋皇兒的那些外戚壟斷了!”昊天下說。
少槿沉默了下,然後說:“皇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又怎會輕易讓那些外戚壟斷天庭?”
“你是不知道裙帶關係的可怕!”昊天下嘴角揚起一道譏諷,“一旦跟這些關係扯上,縱使有經天緯地之才,最後也不過是淪為那些人的工具,甚至是傀儡!”
“聯姻不是向來都能夠聯結勢力鞏固帝權的嗎?”少槿說,眼裡泛起點點不忿之意,“當初皇長子不正是憑藉這些關係奪得的帝位?”
昊天下看向她。
“對不起,陛下!”少槿說,“我也擔憂天庭的現狀,只是作為傾城皇兒的生母,我無法同情皇長子的處境!”
“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這完全可以理解。”昊天下說,“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強求你認同後宮的那些曲意逢迎。”
少槿默默看著他。
確實,一直以來他都在讓她們母女倆遠離後宮的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也正是因為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傾城皇兒不知人心可以有多險惡,安逸無憂的環境使得她缺乏該有的憂患意識。
帝位被削恐怕是她平生以來受到的最大一場打擊,被關在天牢裡的那段日子,做母親的也不能輕易被批准探望她,經過多方打探得知她在獄中每隔一陣子就會歇斯底里一次。
這也難怪,沒受過什麼挫折的人,曾經極度優越,作為天選之人輕而易舉地就站在了權力最巔峰。一朝跌落谷底,也是極度的低落。兩相對比,給心理造成的落差和衝擊自然不容小覷,少槿幾度以為女兒怕是得瘋掉。
沒想到,最後的處決她還算平靜,倒有幾分得以解脫的意味。
“傾城皇兒是我的至親骨肉,更是我所愛的女人生的,她遭受的折磨不是來自外人,而正是自己人,這點我的難過不比你的少!”昊天下說,“一個已經卸位的前任天帝不能左右得了什麼,所幸四大阿修羅王還肯給我面子!”
少槿驚訝地看著他道:“難道說,是陛下你……”
藍天之下,花海之中,昊傾城頭枕在哪吒的胸膛上,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還生氣嗎?”哪吒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秀髮,問道。
其實昊傾城沒生氣,只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
聽人說話永遠不要只聽字面意思,語氣和絃外之音才是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