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冬天的發酵,讓安度因成為白銀要塞家喻戶曉的人物,因而知道他與太陽教廷産生了沖突,圍觀群眾飛速聚集,很快就將附近街道堵了個水洩不通。
“誒誒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怎麼聖光化身被裁判所的人給堵了?”
“好像……是因為安度因侯爵身邊的那個人,身份可能有點問題,裁判所想要查人,安度因侯爵不讓,一來二去就僵在那裡了。”
“居然是這樣?我看那個人也沒什麼奇怪的啊,怎麼就有問題了呢?安度因侯爵可是得到聖光青睞的人,既然是他的朋友,就肯定沒有問題!”
“話不能這樣講,不管是誰都會有些狐朋狗友,即使是聖光化身也不例外,再說了,咱們現在信仰的是無所不能的太陽,裁判所秉持太陽意志查處疑犯,總不能因為安度因侯爵是聖光化身,就當做看不到吧?”
要塞居民的信仰沖突,很快引起了不小的爭論,太陽教廷的飛速擴張,招攬了一大批信徒,但是大多數並不信仰聖光的普通居民,同樣對於信仰太陽不感興趣,他們更願意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判斷,由於安度因積累了不少好名聲,裁判所又惡評已深,因而很多人對安度因展開聲援,斥責裁判所以多欺少濫用職權。
這般情形,讓安度因産生了濃厚的既視感。
輕輕搖頭,將華夏城管的形象甩出腦海,安度因發現身後的吉安娜扯動了他的袖口,一回頭,迎上了略顯愧疚的湛藍眼眸,安度因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介懷,反正和太陽教廷的矛盾早已無法化解,既然甘瑟願意當這個出頭鳥,那他也不介意掀桌放炮。
“甘瑟閣下,請問你現在以什麼身份,對我的朋友進行審查?”
“太陽教廷,裁判所長!”甘瑟的手掌悄悄落到了劍柄之上,只要安度因有意魚死網破,他就會直接動手。
面對甘瑟的小動作,安度因怡然不懼:“不,在我看來,你不僅僅是太陽教廷的裁判所長,還是肩負著人類興衰的重要一員,我想,危機降臨之時,甘瑟閣下應該會拿著自己的武器,站在危險地帶的最前沿吧?”
“這是當然!”甘瑟昂首挺胸的說道,這是傳奇苦修銘刻於靈魂的堅貞信條。
“既然如此,我認為甘瑟閣下不應該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們的身上,而是好好查一查……”安度因的嘴角露出了漠然笑意,“太陽教廷的潛在問題!”
傳奇苦修的面容立時如寒風般冷冽,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抱歉,我不覺得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教我們太陽教廷的內部事務。”
“資格?”
安度因輕笑一聲:“你們對外宣稱,老教宗聖弗朗西斯的屍骸,受到暮光信徒的腐化,最終被康斯坦丁化解危機,可是事實的真相呢?”
安度因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圍觀民眾的耳中,盡管安度因沒有挑明,可是所有人都意識到,那個要塞動蕩的夜晚,似乎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太陽教廷的突然成立,掩蓋了那個夜晚的種種疑點,此時被安度因刻意提及,所有民眾不禁陷入回憶反思,就連那些太陽教徒也開始懷疑,教廷宣傳的真實性。
信仰的維持,需要堅定的根基。
但是很不巧,安度因的手頭攥著康斯坦丁最為忌憚的兩個把柄,或許對於普通民眾來說,太陽教廷受到血精靈的扶植,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可是太陽信仰卻與聖光同源,所以甘瑟的反對意見並不強烈,不過暮光教廷大為不同,它的存在將會毀滅世界,因而老教宗聖弗朗西斯事件,始終是甘瑟心頭的尖刺。
不管康斯坦丁如何狡辯,甘瑟都明白曾經的聖光權杖,如今的太陽教皇,與暮光信徒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比起追查一位魔法師,他最應該好好徹查自己的頂頭上司。
甘瑟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所以安度因輕而易舉的抓住了他的死xue,他看著眸光閃爍的裁判所長,淡淡問道:“不知,我有沒有資格管教太陽教廷的事情?”
甘瑟沉默了,他不得不沉默。
由於靈魂的拷問,讓他心神難安,如果自己執意與安度因對抗到底,那麼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或者更準確的說,安度因以傷換命。
因為一旦下定決心,甘瑟就會一條路走到黑,要麼查個水落石出,要麼碰得粉身碎骨。
如今的太陽教皇康斯坦丁,已是超脫傳奇的存在,所以很有可能是自己滅亡。
深深的吸了口氣,甘瑟不知該如何選擇,不論進退都有悖於人生信條,但是後果卻天差地遠。
“退下吧……”
這時,一道冷漠的聲音,替他做出了決斷,明明春日正午陽光溫暖,可是在這道聲音響起的時候,整個街頭颳起了寒風,許多普通民眾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一隊氣勢逼人的鎧甲騎士,將圍觀群眾驅散開來,露出寬敞道路,眾人順著道路放眼望去,看到了一位白發男子騎乘駿馬,緩緩行來。
見到那個男人的樣子,安度因收斂笑意,吉安娜眸光微動,甘瑟則悵然嘆息,向來到身前的阿爾薩斯輕輕行禮,隨即帶著所有手下離開此地。
“好久不見,安度因。”
“好久不見,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