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蘭德雙眉輕蹙,曼妙白紗無風自起:“為什麼?莫非我不值得你的信任?當初我道明瑪法裡奧和伊利丹的存在時,你便心有顧慮,可我瞭解他們的性格,你身上肩負著泰坦使命,他們只會感激你,不可能恩將仇報。”
“抱歉,月神大祭司,眼下局勢容不得走錯半步,我遲早會幫你完全開啟太陽之井,但不是現在。”
安度因的態度有些不近人情,然而一想起太陽之井中的暗夜精靈,少說也有傳奇實力,哪怕他擁有系統,也無法抵抗十幾位甚至是幾十位傳奇強者的突然反撲,為了令暴風鎮平穩度過擴張階段,安度因只能強迫自己收起了拈花惹草的心思,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和泰蘭德直接站到了對立面。
“安度因,在我成為月神大祭司的時候,我就成為了複興精靈帝國的領導者,我不能坐視我的族人,繼續忍受片刻煎熬。”泰蘭德面若寒霜,緩緩起身,直視安度因的銀色雙眸閃爍不止,“你的顧慮是多餘的,他們早就在女皇陛下的面前發下毒誓,必須遵從我的指揮,我能保證,不會有意外産生。”
“今時不同往日!”
安度因驀然問道:“月神大祭司,敢問你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嗎?”
泰蘭德微微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安度因便接著說道:“曾經的人類,對於精靈帝國來說,只是生活在最底層的異族,比之奴隸都好不了多少,但是現在的世界,人類卻將精靈遺族趕入森林,成為大陸上最強的兩個種族之一,因為你失憶的緣故,或許能接受人類的崛起,然而你的族人卻不盡然。”
“月神大祭司,你應該還記著,我們對於銀月城和封印世界的交涉過程吧?你為了精靈的利益,也曾據理力爭,最終不得不妥協於現實,你可以將自己的表現,放大十倍乃至百倍於其他的暗夜精靈,當他們聽到神聖無比的精靈皇都,居然淪為一個人類的後花園時,會如何表態。”
安度因的嗓音,低沉而鎮定,說得泰蘭德啞口無言,她才剛剛蘇醒不過短短一週,接觸到的人類也只有安度因一個,遠遠談不上適應現在的生活,適應現在的世界,機緣巧合之下,安度因偶然扣動了她的心扉,可這不代表,自己的族人們會接納人類,念及此處,泰蘭德不由得頭痛起來,她不願意和安度因徹底決裂,卻又不想坐視同伴繼續沉睡,殘酷形勢,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泰蘭德看著安度因的淡然面龐,心中微酸:“莫非你在怪我嗎?”
“怪你?”安度因面露不解,“為什麼要怪你?”
“我是月神大祭司,沒有人希望我和哪個男子的關系,不清不楚。”泰蘭德嘆了口氣,那雙生機勃勃的銀色雙眸,此時卻顯得有氣無力,藍色長發也垂在耳邊,光澤暗淡,顯得死氣沉沉,“如果因為我的拒絕,讓你心生芥蒂,我會……選擇讓步的,只希望你不要遷怒於我的族人。”
“什麼?”
聞言,安度因心中沒有一星半點的喜悅,有的只是不解與憤懣,雖然他當初想過將懵懂無知的泰蘭德,及早抓在手心,卻也不遺餘力的幫助對方恢複記憶,而他捫心自問此時拒絕了泰蘭德的請求,真的是單純的為了暴風鎮考慮,根本沒有想要利用傳送門的掌控權,逼迫泰蘭德順從自己的意願。
面對泰蘭德的誤解,安度因無聲一笑:“原來在你眼中,我是這種人啊!”
“不是……”泰蘭德猛然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心中慌亂不已,辯解之時卻不敢面對安度因的眼神。
“我承認我當初是對你動過心思,但我絕不會為了得到你,就使用下三濫的伎倆,你為了自己的族人,我又何嘗不是?盡管我不太贊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此之前,我都沒有和你解釋那五個精靈逐日者的來歷,現在可以告訴你了,他們五個人仗著自己實力非凡,險些將我的暴風鎮,以及上萬人類徹底葬送。”安度因搖了搖頭,“你叫我如何相信那些素昧平生的暗夜精靈呢?萬一他們也想毀掉我的暴風鎮,我該如何阻擋?”
“我會避免類似的事情,我保證!”泰蘭德這個時候,眼角已然隱隱閃出了淚光。
“你拿什麼保證?實力?還是精靈女皇的毒誓?”安度因的語言,毫不留情的戳到了泰蘭德的痛處,“精靈女皇已經逝去,她的毒誓又能有幾分效力?我承認你的實力,已經到了屈指可數的地步,但是別忘了,現在的精靈遺族中,也藏著不少強者,你猜,如果你拒絕了某些人的提議,他們會不會找到精靈遺族的頭上,洩露封印世界的訊息?到那時,你會幫助自己的族人,還是背叛族人幫助我?”
話音未落,泰蘭德便暗自垂淚,安度因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嘆了口氣:“抱歉,這兩種極端結果,可能是我敏感過度,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不得不防,月神大祭司,希望你能體諒我的苦衷,另外,月神殿的重建地址需要你來確定,等你什麼時候考慮好了,再來通知我吧。”
說完,安度因將餐盤收起,離開了泰蘭德的居所,淚眼朦朧的暗夜精靈,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卻是強迫自己咬著紫唇,不願發出半點聲響,她埋怨自己說錯了話,無意中傷害了安度因,又痛恨兩人立場不同,為了各自的族人,不得不站到了對立面。
“我該怎麼辦啊?”泰蘭德無力的坐在床頭,“有誰能告訴我正確答案啊?”
在泰蘭德心中苦惱的時候,安度因又何嘗好受?暗夜精靈的樣子我見猶憐,可是隱患重重讓他只能如此,走出廢棄礦坑的時候,他甚至忍不住在想,自己當初決定讓那五個精靈逐日者解救暗夜精靈的決定,是對是錯?都怪我當初太心急,現在反倒是騎虎難下。
伊利丹不得不防,瑪法裡奧又是好相與的角色,況且這個世界,兩人有何變化還不知道,要不是自己撞大運,白白撿了個失憶的泰蘭德,否則估摸著暴風鎮已然大亂。
就這樣在心煩意亂中,時間來到了次日傍晚,渾圓銀月緩緩升起,信心滿滿的加茲魯維,也帶著精心設計的電路規劃圖,來到了安度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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