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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達到傳奇境界的艾德,是巫毒大師唯一沒有考慮到的對手,原因自然是艾德的實力並不起眼,如果傳奇中階的圖哈特或者雷諾出戰的話,他或許還要忌憚幾分,可是面對初入傳奇的艾德,巫毒大師根本無需擔心,實力鴻溝已然宣告他勝券在握,現在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那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巫毒大師越看它,越是覺得不同凡響。
維克斯沒有掉以輕心,因為這場戰鬥決定他能否達成多年夙願,一想到那位大人的承諾,他便激動得渾身戰慄,忍不住揮舞雙爪,展現氣勢。
紛紛崩落的碎石如子彈一般,掠過身周,艾德手握真銀聖劍不為所動,堅定目光無比平穩,凝視著氣勢洶洶的巫毒大師維克斯,悄然間,一抹亮光從真銀聖劍的劍身蔓延至劍柄,繼而在艾德的手背上燃燒起一層聖潔火焰,讓巫毒大師始料未及的是,受到操控的伊克斯裡德,竟然在本能驅使下,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該死的聖光!”
巫毒大師出言咒罵,連忙加大了法力輸出,伊克斯裡德身上的真菌毛發,再度瘋狂生長,整個身軀像是毛球般臃腫,他看到艾德的半個身軀都燃燒起了聖潔火焰,不再放任其肆意蓄勢,身軀驀地一抖,真菌毛發便如鋼針般聳立,緊接著,無法計數的劇毒孢子從毛發尖端噴射而出,宛如奔騰潮流,頃刻間,淹沒了艾德的身影。
“人類,聖光不會保佑你!”
一聲怪叫,從巫毒大師的口中發出,他沒有等待結果出現,而是大踏步的沖向深陷毒海的艾德。
整個地下通道開始轟轟轟的震動起來,不明情況的探險家們,紛紛眉頭緊皺,試圖在孢子毒雲中,尋找艾德的身影,站在一旁的瓊斯,有些擔心艾德的安危,在爐石旅店中兩人的關系比較要好,他忍不住看向雷諾:“老大……”
“安靜看著吧。”
雷諾抱著胳膊,神色從容,他的口中叼著雪茄,低聲笑道:“真銀聖劍的名頭,可不是別人吹出來的。”
與此同時,在地下世界的某一處,某位樣貌剽悍的巨魔,露出詭笑,而站在他身邊的巫毒大師維克斯,正在專心致志的操控伊克斯裡德,對此毫無察覺。
大步狂奔中,巫毒大師的笑聲分外刺耳:“好心腸的巨魔維克斯,會親手送你上路的,人類,要記得感謝巨魔維克斯,劇毒孢子的痛苦,可不是……”
“我們,生而平等!”
一道斬釘截鐵的聲音,打斷了巫毒大師的狂笑,這一剎那,飛舞於空中的孢子毒霧突然靜止,站在一旁的安度因等人,視線突然不受毒霧困擾,清晰的看到了每一顆劇毒孢子的輪廓,看到置身於毒霧中的艾德,他的雙手倒握劍柄,在單膝跪地的同時,令劍鋒沒入大地。
茁壯卻不猛烈的聖潔火焰,在他的身上緩緩燃燒,這道火焰並未燒融哪怕是一顆劇毒孢子,而是運用熱力輕柔的扭轉了它們的飛行軌跡,在場之人,全都感受到艾德對生命的尊重,可是下一刻,這種感覺便被震驚所取代。
巫毒大師憤怒於艾德打斷他的發言,近乎佔據整個通道的龐大身軀,如同火車一般橫沖直撞,直到來自大地的憤怒,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真銀聖劍的閃亮劍鋒沒入大地,它向大地傳達了艾德的意志,艾德不願看到劇毒孢子繼續傷害世人,大地便秉持他的意願,向操縱伊克斯裡德的巫毒大師,釋放出自己的怒火。
地面並未裂開縫隙,耀眼聖光卻從地下洶湧而出,彈指間,彌漫於空中的孢子毒霧受到淨化,巫毒大師也未能倖免於難。
起初,巫毒大師沒有在意,因為來自地下的聖光,並不強大,他可不是脆弱無比的劇毒孢子,這點威力根本傷不了他,然而緊接著,他便駭然察覺自己對伊克斯裡德的掌控力度飛速減退,原因竟然是伊克斯裡德身上的真菌毛發大量壞死,他的巫毒法術正是透過這些異種真菌才能施展,真菌壞死,也就意味著伊克斯裡德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巫毒大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精心培植的異種真菌,水火不侵,刀砍不破,除非是面對同一層次的強大龍息,否則根本不會大量壞死,源自地下的神聖光輝,遠遠比不上龍息的威力,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驀地,巫毒大師回想起艾德所說的“生而平等”,那時,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但是現在,他認定這是根源所在,孢子毒霧的異常反應,似乎也出現在真菌毛發的身上,而他竟然毫無所覺。
“這是你的傳奇能力?”
巫毒大師憑借僅剩的一點異種真菌,竭力操控伊克斯裡德說出了這句話。
艾德緩緩站起,收起真銀聖劍,輕描淡寫的說道:“一點微不足道的感悟而已,目前我還未掌握其精髓,獻醜了。”
巫毒大師沒話說了,因為他的分神,讓伊克斯裡德徹底擺脫了巫毒法術,失去了滿身的真菌毛發,他的精神狀況似乎好了許多,連帶著說話都變得流利了起來:“伊克斯裡德不想殺人……”
話音剛落,這個大家夥便倒在地上,急得蘑菇販子馬克斯連忙上前檢視,口中喃喃道:“我的好夥計,你可不能有事啊,我的藥劑研究,正好缺少你這樣的得力助手……哦!謝天謝地,你的精神狀況沒有問題,幸虧那個家夥能力有限,否則我就要找他拼命了!嗯……我還是先採集剩下的真菌吧,幸好還剩下幾樣罕見的!”
在馬克斯看來,真菌之王伊克斯裡德遠比艾德要親切萬倍,不過安度因卻覺得他更喜歡那些劇毒真菌。
“做得不錯,艾德。”安度因由衷稱贊道,“真銀聖劍引動大地奉獻的效果,配合上你的傳奇能力,真是絕配。”
瞥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伊克斯裡德,安度因心說真要讓艾德研究出什麼名堂,那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還要多謝你啊,如果不是你的啟發,我哪能感悟出騎士真諦?”艾德淡然笑道。
旁邊的蘑菇販子馬克斯,麻利的採集到稀有真菌,又設法將伊克斯裡德喚醒,蹲在地上,笑眯眯的問道:“你跟著維克斯那個家夥,根本就沒有一點前途,剛剛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用巫毒法術強迫你殺人,你要是跟著我的話,完全沒有這種顧慮,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再也不用擔心劇毒孢子會誤傷人命。”
真菌之王伊克斯裡德眨了眨眼睛,一張大嘴巴張開又閉起,他的臉上滿是猶豫與掙紮,不知道是否該答應馬克斯。失去了大量的真菌毛發,伊克斯裡德也不再盲從於巫毒大師維克斯,但埋在心底的習慣與認知,讓他無法下定決心跟隨蘑菇販子馬克斯。
狗頭人急得直跺腳,恨鐵不成鋼的怒道:“維克斯培養你,為的就是利用你殺人,如果他以後還要這麼幹,難道你能拒絕他嗎?我不知道他以前利用了你多少次,但我敢肯定每次結束後,他都會用花言巧語哄騙你,然後再過不久,繼續用巫毒法術控制你,好好想想吧,維克斯那個家夥早就瘋了,你要是繼續跟著他,遲早要成為只知道殺人的瘋子。”
伊克斯裡德張大了嘴巴,有限的意識,回想起過往種種,正如馬克斯所說,巫毒大師的確是一次次的承諾,不再控制他傷人性命,卻又一次次故態複萌,強烈的精神沖擊,讓他的意識變得有些扭曲,或許再過不久,他就會徹底麻木不仁,成為巫毒大師的殺人機器。
伊克斯裡德沉默了片刻,看著馬克斯,沉聲問道:“你不會利用我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