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大主教聽得直搖頭,瓊斯副會長聽得直點頭,前者覺得要是安度因要是走了老路,破壞力絕對要比本尼迪塔斯強上數倍,後者卻認為,他的眼力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準毒辣!
趁著安度因最終敲定登記格式,瓊斯連忙將他拉了過來,張口就問:“還有沒有面包了?”
安度因挑起一側眉頭,他可是聽馬席夫說小半車早點都賣給他們了,居然還沒吃飽?瓊斯稍顯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實力強大代表著消耗增多,忍饑受凍一整夜,自然要吃下更多的食物,所以原本打算立刻啟程的基德大主教,被瓊斯強行拉了過來,然後就看到這麼稀奇的一幕。
“頭兒,小籠包,好吃!”
大鬍子矮人湊了過來,抹掉鬍子上的食物殘渣,嘿嘿笑道,安度因隨即送上一屜,瓊斯瞧了瞧,覺得這名字怪異的食物,造型同樣怪異,白花花的麵皮軟塌塌的攤在籠屜上,隱約能夠看到色澤沉鬱的湯汁,流淌在山巒似的褶皺之下,如果說甜麵包是奔湧自山脊的河流源頭,那麼這所謂小籠包的東西,就是隱藏於山峰下的地下水!
嗯,地下水!
瓊斯覺得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唯一能夠想到的比喻就是地下水,他輕輕撚起一隻,隨口問道:“這些包子多少錢?”
“一枚金幣。”
“什……什麼?”瓊斯手腕一僵,“一枚金幣夠我在白銀要塞大吃一頓了!”
“吃完再說。”
站在旁邊的基德大主教一聲不吭,瞧著瓊斯吞下一隻,緊接著抱起一籠,安度因淡淡問道:“值不值?”
“咳,值!”
發現基德投來詫異眼神,瓊斯知道自己丟了面子,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很是大氣的拍下十枚金幣,昂首說道:“再來九籠!”
範克裡夫嬉笑插話:“十籠哪夠吃啊?這位矮人大兄弟吃了少說十五籠!”
“胡說,明明是十八籠,誒呦,頭兒,你打我幹什麼?”
瓊斯瞪著叫苦的赫拉鐵力:“到時候向老大彙報花銷,我們四個列一張單子,你自己單獨列一張單子!”
“不要啊!”
大鬍子矮人急了,看得旁人連連發笑,始終旁觀的基德大主教卻悄悄皺起了眉頭,他越看安度因,越覺得他會成為第二個本尼迪塔斯,為了防止有可能發生的悲劇,他認為必須派人監視安度因的一舉一動,驀然說道:“安度因伯爵,教堂坍塌,讓暴風鎮的虔誠信徒失去了參拜場所,我希望暴風鎮能盡快重建教堂。”
安度因輕輕點頭,這一點他沒有意見,反正教堂建好了,新來的主教牧師遲早會成為穩定客源。
基德見他態度很好,暗暗點頭,接著說道:“按照以往慣例,重建費用需要暴風鎮出一半……”
“不可能!這個錢誰愛出誰出!”
安度因想都沒想直接打斷,誰讓他出錢他跟誰急,就算是裁判所長也不例外,光是稍微改改莊園就花了五百金幣,重建教堂還不得掏光家底?
“絕對不行!”基德的態度無比強硬,“神聖帝國鐵律規定,每個集鎮都必須建設,供給信徒集體參拜的場所,暴風鎮只有一座教堂,你想讓信徒失去歸屬港灣?”
“抱歉,基德大主教,暴風鎮固然只有一座教堂,但並不是只有一個集體參拜的場所!”
安度因毫不相讓,抬手指向背後牆壁,眾人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安度因背後的一片區域,刻有淺淺浮雕,隱約能看到聖光救世的圖案輪廓,這是在改造即將完工的時候,範克裡夫建議安度因增設的細節,為的就是在不影響顧客觀感的情況下,堵住教廷的嘴巴。
不得不說,善於採納合理意見是個好習慣,安度因聽從了範克裡夫的建議,使得基德大主教沒了繼續發難的藉口。
眼見兩人再一次鬧得不可開交,瓊斯只好依依不捨的放下小籠包,再次充當說和角色:“基德大主教的意思呢,是讓信徒能夠安心禮拜,而安度因伯爵既是牧師又正好擁有合適場所,我看不如這樣,鎮民們不是每隔七天交一次訂金嗎?幹脆將時間調整到禮拜日,由安度因伯爵親自引領信徒禮拜,還有可能發展更多信徒,絕對能夠兩全其美!”
“信徒在旅館參拜聖光,這成何體統?”
基德大怒,咆哮出聲,頓時讓所有鎮民看了過來,他們的表情有些奇怪,在旅館參拜聖光有什麼問題?一些虔誠信徒前往白銀要塞,總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無法趕上教堂禮拜,別說在旅館了,荒郊野外也是常事。
安度因淡淡說道:“只要心有聖光,哪怕身處黑暗之中,都能感知聖光所在,如果基德大主教仍舊拘泥於形式,我只能說你從未真心擁抱聖光,僅僅是單純將它作為參拜物件而已。”
這句話,對於一個信徒而言,幾乎達到誅心程度,因而聽得瓊斯等人眼皮直跳,紛紛暗自準備,遏制戰鬥爆發。
然而面龐消瘦的大主教,卻第一時間陷入沉默,在度過安度因看來短暫,在其他人覺得漫長的幾次呼吸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留下一道意味難言的挺直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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