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出大事了。”段之軒徑直衝進了姚碧落的書房。
姚碧落聞言緩緩抬頭，朝段之軒身後的倉叔點頭示意了一下，倉叔便告退了。
姚碧落這才慢悠悠地靠到椅背上，手臂靠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摩挲著玉扳指，挑眉說道：“說說看。”
“我說落大爺，你那個愛將到底可不可靠？”段之軒坐到姚碧落面前的桌上，將手中的信件丟到桌上。
姚碧落瞥了一眼那加急信件，問道：“愛將？”
段之軒撇了撇嘴，“你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先看一下信。”
“但你現在在質疑我的人，追風跟著我的時候，我，跟你都還不認識。”
“你這……我沒說他……”段之軒自個取出信件，放到姚碧落面前，又道：“你看這個。黃河下游地方官呈上來的報告，我們送過去的公文明明是要求解除伏旱的預防工作，可是當地卻仍組織百姓引渠灌水，前日南海的強風一襲，大雨之後，農田慘不忍睹。”
“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都是你親自確認過的，當然是做好了防洪工作，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段之軒話中已然透出生氣的意味。
“所以你懷疑武明寒？”與段之軒的氣憤相比，姚碧落自始至終顯得過分從容了，“不是他。”姚碧落手肘撐在桌上，若有所思。
的確，姚碧落之所以帶上武明寒，純粹是因為春錦的推薦，但不代表他盲目用人。武明寒是什麼樣的人，姚碧落要比春錦清楚得多。
“不是，你也不能這麼寵那小子吧，送去黃河下游的公文除了他沒有其他人經手過……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先趕過去解決問題，本以為可以決勝千里之外呢，這不是毀了本少爺神機妙算的招牌嘛……早知道，當時你要去黃河下游視察，就不該攔著你。”段之軒今天顯得格外煩躁，甩了甩玉扇，掀簾出去了。
姚碧落笑了笑，接觸到公文的人除了武明寒，不是還有他們兩個嗎？！
黃河下游一帶都是經驗豐富的種植好手，都沒有察覺到天氣的變化？就沒有人懷疑過官府的決定？都極力配合引渠灌水？
這可不是一份公文就能夠搞定的事情。
姚碧落斂了笑容，起身步出了書房。
又是趕路的一天。
“小姚將軍和段少主能來真是太好了，廂房已經為兩位……”姚碧落和段之軒剛跳下馬背，地方官員都已經恭候多時了。
每次都是這種陣仗，姚碧落依然厭煩了，連客套話都懶得說了。
“不必了，我們這就去災區。”
“啊……將軍，那種地方讓百姓去就行了，黃河隨時都會決堤，很危險。”
姚碧落手中的馬鞭刷地甩了過去，怒斥道：“讓百姓去？！改日我倒要問問陳巡撫，江浙一帶都是如此做派嗎，百姓衝在前頭？”
“這……小姚將軍息怒，下官擔心您的安危，口不擇言。”
“還不帶路？！”
那地方官再不敢多言，只得也從驛館牽來一匹馬，唯唯諾諾地在前頭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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